顾一只靠在楼霄怀里，浑身的血液烧着般烫得他难受，只能下意识地在楼霄身上乱蹭，火热的呼吸都扑在楼总大人的脖根里。
    大魔王安抚地亲亲他：“大还是小？”
    顾一只简直要晕眩了：“我……不知道……”
    “乖，随便猜一个。”
    顾一只：“……”
    小鸟大人在内心咆哮——什么叫随便猜一个？！你不要太相信我的运气啊啊！它之前在鬼城就失灵过，万一这次也失灵了呢？！……
    失灵是不可能失灵的，顾一只在楼霄的诱哄下到底是随便猜了一个，骰盅一开，果然猜对了。
    威廉倒也不急：“小可爱今晚果然运气好。”
    楼霄面无表情地炫耀：“他一向运气很好。”
    继而不等他继续废话，将骰盅一盖，对他投去一个“该你了”的眼神。
    威廉已经恢复了好整以暇的笑容，只在眼底深处藏着胜券在握的笑意。
    他浸淫此道多年，从几岁起摸骰子，跟顾一只一样，属于从小运气好到人神共愤的那种——并且他还很会利用自己的运气，真正需要赢的时候从来没有输过。
    “小。”
    他很快开了骰盅，果然也对了。
    威廉：“那就只剩最后一局了。”
    比大小需要两个骰盅同时开，侍者送上了另一个骰盅，正要递给楼霄，威廉却一伸手拦了下来，笑了笑转而递给了顾一只：“宝贝儿先好好检查一下？”
    顾一只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他脸颊潮红，眼眶中水汽氤氲，这一眼完全没有威慑意味，反倒正对了威廉的胃口……
    威廉目光一深，立即毫不掩饰地舔了舔下唇。
    艾德森这个姓氏，从出生那刻起便注定了威廉半生无忧的命运，只要不出格不作死，哪怕不学无术都足够他尽情挥霍着浪完一生……
    更不用说，威廉这人很有些小聪明，运气也不算差，前几十年不但一帆风顺，甚至颇有些风生水起。
    久居上位的生活消磨了他全部的危机意识，即便明知吃不到还是忍不住要占嘴上便宜，想都没想，便冲着顾一只眨了眨眼：“宝贝儿，这面瘫有什么吸引人的？如果你愿意跟我走……”
    他突然一惊，猛地捂住自己的喉咙。
    “你！”
    威廉瞬间站起，狼狈地后退数步捉住身边那个异能呢呢者，慌乱中甚至撞翻了自己的椅子。
    然而对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流在半空猛然炸响，与无形的某种气场剧烈撞击，将所有玻璃制品都震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空中电花乱闪，墙壁上登时被燎出放射形的焦黑印记，威廉却依旧缺氧般涨红了脸，眼看着表情越发狰狞，几乎要翻白眼了。
    “老大？！”
    “你干什么？！明明答应了赌局，你们要出尔反尔吗？！”
    “再不收手，我们就不客气了！”
    所有人都惊慌起来，生怕楼霄一时怒急，不顾一切地先干掉威廉，那别说楼霄走不走得出这里，他们所有喝下过“审判”的人都要跟着陪葬！
    顾一只伸手拉了拉楼霄的衣襟。
    威廉忽然猛地深吸一口气，继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你！……”威廉被身边人扶着，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嗓子火辣辣地疼，他似乎想骂什么，却又不太敢骂出来。
    魔王大人连手指头都没有动，睥睨道：“我劝你不要继续惹怒我。”
    “……”威廉只得一边咳一边用畏惧又怨恨的目光狠狠看他。
    楼霄表情都没变一下：“还赌吗？”
    围观众人：“……”
    威廉：“……”
    威廉猛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深深看了眼楼霄，将骰盅扔给了他。
    “赌！”他将自己的骰盅狠狠往桌上一扣，嗓音嘶哑，“我信罗斯柴尔德先生言而有信——游戏有始有终。”
    魔王大人轻蔑地冷笑一声：“呵。”
    若不是顾一只的身体“出了问题”楼霄急着带他离开，魔王大人根本没有这个好兴致陪他玩什么赌局。
    让威廉肉痛的输一场根本不足以平息魔王的怒火！不过好在让人“不舒服”的方法多得是，他完全可以之后再慢慢消气……
    楼霄将骰盅递给顾一只。
    小鸟大人揪着他的衣襟皱眉看他。
    楼霄哄：“等会回屋让你舒服。”
    顾一只顿时脸色涨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楼霄低笑一声，悄悄道：“不怕，有Lucky。”
    楼霄这句一语双关，对面的威廉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顾一只却瞬间就懂了——楼霄有预知，能感觉出来他能赢。
    小鸟大人心下一定，摇了摇，将骰盅放在了威廉的骰盅边上。
    第一轮：双豹子，平局。
    威廉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抬手示意继续。
    第二轮……还是双豹子。
    威廉顿时拍桌而起：“这不可能！！”
    第一次摇出五个六点还可以说是技术，连摇两把都是五个六？——顾一只跟他一样练了几十年吗？！
    他有些失态地将顾一只的骰盅拿过去检查了一遍，又将他的骰盅跟自己的换了一个，怒吼道：“再来！”
    嗜赌的人其实多少都有些迷信，总觉得运气这种东西每晚是有固定分配的，如果今晚一直不赢，很可能就是今晚赌运不佳，接下来赌什么都只能越输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