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刚才一样压下了手中大半的筹码, 刚刚离手确认，突然若有所感——顾一只顺着刚刚发到面前的牌, 抬头看向了桌上一直面带微笑的荷官……
    不知道是不是跟大魔王呆久了，自从两人进展到了最后一步, 顾一只总觉得自己好像也产生了某些奇妙的变异, 似乎被楼霄“传染”了一些微小的异能……
    这种感觉在每次跟楼霄进行“深入”交流后愈发明显。
    顾一只桌上的明牌不算大, 按概率算完全可以继续要牌, 然而他看了看荷官手里那张牌, 却突然粲然一笑，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清晰开口：“Surrender（非黑杰克玩家投降, 庄家赢得一半赌注）。”
    荷官似乎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营业性笑容，点头拿走了他一半的赌注。
    “等一下, ”顾一只有些好奇自己被传染的预知力有多灵, “我可以看看那张牌吗？”
    荷官笑着将牌递给了他——果然是最大的十点, 而庄家牌面加总是20, 也就是说，如果刚刚顾一只不认输，不论是继续拿牌（Hit）还是选择停牌（Stand），都会输掉全部赌注。
    “唔……”预知真的有效？！
    顾一只看了眼荷官。
    荷官对他礼貌地点点头，心道这人大概要准备离开了。
    来赌城玩的人多少都清楚荷官的套路，顾一只如此果断地投降，荷官理所当然觉得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下的套，换做一般人，不想继续被坑多半会果断换台子。
    却见顾一只看着那张10点眨了眨眼，眼底像是闪过了一抹惊喜。
    荷官：“……”
    等等……惊喜？？
    对方像是从此刻才开始打起了精神，忽而将剩下的全部筹码都推了上来。
    小鸟大人精神奕奕：“继续！”
    天呐噜！
    顾一只内心激动万分。
    这次是真的！我搞到真的了！
    不仅仅是身体的恢复能力，本大爷现在有，异，能，啦！
    你们无法理解一个有着凹凸曼理想的同学现在的心情……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我还是成功了，咩哈哈哈哈！
    顾一只迫切地想试试自己到底能“灵”到什么程度，连要在楼霄回来前溜回去装睡的决定都抛之脑后，开始认真地跟荷官“玩”了起来。
    荷官很快便发现了对面客人的“神奇”之处，如果说普通局能保持胜率是因为计算，那么在自己有意操控“发牌”时还能保证每次绝对“正确”……就无法单纯用运气解释了。
    荷官是个有些小雀斑的年轻男人，此时心下微微一凛，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头顶的监控器。
    由于顾一只从刚刚便开始每盘梭|哈，赌注很快便翻着倍往上涨，此时已经突破了五位数。
    玩二十一点鲜少有人玩到这么紧张刺激让人热血沸腾，桌边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赌徒，甚至在顾一只每赢一盘时都欢呼着叫好。
    荷官的耳机里传来监控那边人的回复：“没有问题。”
    赌场内的监控设备非常先进，监控室的人从各个角度放慢了看过顾一只的动作，确定他没有出千，也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只能安慰道：“大概是他运气特别好吧。”
    运气好到能猜准每一次发牌？简直天方夜谭！
    然而荷官即便不信也无可奈何，只好申请了换桌。
    一般同一位荷官在一张台上一直输，就会申请由其他荷官替代自己上场，大概也有那么些“换个人换换手气”的迷信。
    他跟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立刻有同事过来跟他耳语确认。
    荷官跟他交接了几句，又对顾一只示意稍等：“抱歉，我们需要换一下人……”
    “你要下班了吗？”顾一只抬手看了看时间，楼霄的会估计也该开完了。
    把钱带回去反倒有可能惹大魔王生气……小鸟大人今晚玩得非常尽兴，知道对面小哥哥估计一直压力山大，忍不住有些歉意，笑道：“你再陪我玩一局好吗？”
    大约是因为他长得太无害，荷官犹豫片刻，跟同事商量了一句，同意了。
    顾一只照旧梭|哈，只不过这次想了想，又取回了一枚最小的筹码。
    “好啦，发牌吧！”
    片刻后围观众人一片哗然——一晚上“战无不胜”的黑杰克天才，在最后一局，输光了今晚的所有赌注！！
    最可怕的不是输，而是他好像还是故意输的……
    顾一只冲对面同样目瞪口呆的荷官小哥哥眨眨眼，拿着他仅剩的那枚筹码，心满意足跳下高脚椅：“好啦，今晚谢谢你！我回去睡觉了，晚安！”
    荷官表情复杂地看着他毫无芥蒂的笑容，道：“晚安。”
    顾一只心情十分愉快，虽然他似乎并没有获得诸如“隔山打牛”、“三丈之外取人首级”之类的牛叉技能，但光是预知也很厉害了啊！
    而且说不定以后跟楼霄多“深入交流”一下，就能开发更多的能力呢？
    顾小鸟此时并不知道，他获得的能力跟楼霄的治愈效果一样，具有一定时效性和有效限度，顾一只得瑟过度，加之一整晚的消耗，有些原本就不太熟练的能力便没有那么精准了——
    他走出赌场前看了看手里最后剩下的筹码，隐约有些不安。
    比之前的20大呢……这么拿回去还是会被楼霄发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