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不安原本不该存在,或许是领域创伤后遗症,或许是自己在维克托怀孕时消失了三个月……不管何种原因,维克托是自己的雌君,安抚和长久陪伴是他的责任。
可这些东西不是说出来的,帝国允许雄虫迎娶两位雌君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高达76%的成婚率中,休格相信大部分雄虫都在婚前对雌虫说过诸如“我只爱你”,“你是我的唯一”等甜言蜜语,然后过十几年再娶。
不怪雄虫喜新厌旧,而是大环境如此,当绝大多数虫认可,那么两位雌君共同侍奉雄主便成了理所当然。
有些虫选择随大流,找不到雄主的雌虫有的是,自己能找到就不错了,维克托属于少数坚守婚姻的雌虫,他既渴望和自己相守,又对未来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和刻意迎合休格并非毫无所觉,之前不说是因为不管他说什么,维克托都会当做哄虫情话——开心却无法根除隐忧。
唯有等待恰当时机,靠时间一点点抚平。
年轻的他们才相处不到一年,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休格有信心陪好室友白头偕老,在此过程中他会把信心融入日常,慢慢传递给维克托。
婚姻需要两只虫共同经营,既然好室友信心不足,托不稳,加上自己一定没问题。
维克托抓住休格的手缓慢摩挲,细嫩皮肤下包裹的坚硬骨骼一如外表软萌可爱,内在坚定不移的雄主。
他鼓起勇气凑到近前,于休格佩戴婚戒的无名指关节落下虔诚轻吻。
“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休格眨了下深邃的眼睛,迷虫地一弯,单臂环住维克托弯腰贴近,维克托合拢双眼凭感知含住对方柔软的唇瓣,怜惜又贪婪地缓慢吮吻。
晋升为双亲的两只年轻夫夫兀自沉浸在化解分歧的浓情蜜意,浑然忘了床头保温箱内还有一枚蛋。
刚出生就惨遭双亲遗忘的虫蛋:TAT……
医院虫群熙攘,一只灰发雌虫怀抱保温箱由内而外走出门,半长发将面红耳赤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跟随双黑雄虫乘上出租。
两虫是维克托和休格。
维克托自然生产,凭雌虫的身体素质恢复很快,两天便获准出院,可喜可贺,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几个月过去,休格居然还没放弃学习“新知识”,抓住机会坐在医生办公室从恢复期调养问到虫蛋破壳,事无巨细堪称全♂方♂位的咨询直把维克托听得无地自容。
你能不能别问涂抹深度和会不会有反应这种问题啊——!
休格边开门,边抽空斜睨了眼脸颊绯红始终不敢抬头的好室友,他们连蛋都生了,自己实事求是向医生请教恢复期护理和注意事项,有什么好害羞的呢,想不通。
小虫崽离开雌父会在保温箱呆到十月左右破壳出生,通常保持温度和湿度就够了,奈何这枚蛋太能吃,有雌父供给每天还要雄父加餐四次,维克托怕虫发育不良,特意买来营养液定时更换,保证供给充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休格忙着批改论文,维克托忙着备考和照顾休格,营养液俨然成为虫蛋唯一的慰藉。
大半个月飞逝而过,彻底康复的维克托蠢蠢欲动,有心和休格恢复亲近却屡次失败,这让他意识到某个老生常谈的严重问题——冷淡期。
据可靠消息,因怀孕后期停止亲近的夫夫,有六成概率导致雄主对雌君产生冷淡情绪,俗称冷淡期。
此种特殊现象并没有行之有效,必定管用的解决方法,尽快提升亲密度非常重要。
那么如何提升亲密度,重新抓住雄主的目光和兴趣呢?
维克托打着复习名义独自溜到图书馆,登陆雌虫论坛仔仔细细查询了一个下午,做好规划,开始实施。
当晚,他故意跟休格一起进入浴室,相互搓背,然后回屋睡觉。
次日,他故意提着午饭到办公室,锁上门,一屁股坐在休格腿上,你一口我一口,然后休格打着哈欠睡午觉去了。
到了晚上,他故意打翻水杯,不穿睡衣钻进被子,休格翻了个身把脸埋进颈窝快速入眠。
心如止水的小雄主愁坏了维克托,他反复琢磨到凌晨四点好不容易想出新对策才迷迷糊糊睡着,结果一睁眼休格已经起床,错过了晨间计划的最佳时间。
维克托懊恼地抓起衬衫胡乱穿在身上,故意把纽扣系错位露出左肩和小半儿黑色虫纹。
正在门口换鞋,准备去监考的休格听到动静一抬眼,刚巧对上“匆忙起身”维克托。
灰发凌乱慵懒,一袭白衬衫歪歪斜斜,肩膀露在外面,锁骨下的皮肤被黑色虫纹衬得愈加白皙,无时无刻不向外散发着烙印邀请,衬衫衣摆遮掩下大长腿笔直笔直,卧室门口的长绒毯上圆润脚趾若隐若现,碎钻般灰色眼眸急切地望过来。
维克托在休格印象中是严谨认真的代名词,哪怕孕期小腹隆起也必须把衬衫塞得板板正正,一丝不苟,他从未见过如此……衣衫不整的好室友。
“怎么?做噩梦了?”休格褪下穿到一半的鞋,关切上前。
思及自己不可告虫的目的,维克托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休格凝视片刻噗嗤笑了,不仅没戳破好室友的小心思,还体贴地伸手帮对方重新系好衬衫。
“空调开着,别感冒。”休格唇畔含笑,在脸颊留下啄吻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