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维克托呢?!
好室友那头银灰发色应该很显眼才对,休格踮起脚尖找了一圈愣没找见,维克托刚才领先自己两三步,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
“你找什么?丢东西了吗?”时刻关注休格的伊森发现对方话说到一半脸色大变,焦急万分地四处乱看,好像在找什么。
“没丢东西。”
其实凭休格的眼神儿和记忆力转一圈没看见已经可以确定,但他不死心又看了两圈证明维克托确实不在了,庆幸之余情绪莫名有些低落,遂没精打采地摇摇头。
“那我们走吧。”伊森拉起休格手臂方要离开,休格反手拽住,“等等,我有东西交给警卫队。”
说着他掏出缴获的手木仓和对讲机,伊森看清这两样东西头皮都炸了,拉着休格的手倏然收紧:“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
这铁家伙可是真枪!休格从哪儿弄来的!
“我……”休格正打算解释,警卫队长和守备司令部第三分队长先后而至,“休格少爷,伊森少爷今天让你们受惊了,稍后我安排警车送二位回去吧。”
两位少爷安然无恙,警卫队长油亮的秃脑瓜总算保住了,看见他们宛如见到失散已久的至亲,笑容甭提多热情。
伊森认识三队长,见面略一点头,劈手抢过休格端着的两个危险品硬塞过去:“给你了。”
“请等一下。”三队长喊住意欲离开的两虫。
“干嘛?”伊森出了军校就是个少爷脾气,自己和休格是受害者又不是歹徒,凭什么不能走?
无缘无故被三队长阻拦去路伊森脸色阴沉,火爆脾气蹭蹭往上涨。
“是这样的……”警卫队长刚起头,伊森的眼刀子立即戳过来,警卫队长面色一僵但话不能不说,只好加倍小心陪着笑脸解释,“休格少爷刚才联络我们……”
至此伊森才知道分开那段时间休格究竟干了什么,心底一阵后怕,拉着休格不松手。
反观休格神色如常,站姿也是一贯懒散,明显被自家室友安抚的很好,没留下任何不良后遗症。
见此警卫队长立即明白两虫当中谁才是主导,何况比起脸黑如锅底的伊森,休格显然更好沟通,听完警卫队长的解释后者爽快点头,四虫返回指挥车,休格详述了事件经过,阐明推测后又道出特警队突袭大厅时发现的异常。
通讯车对讲机内突然爆发出激烈枪声:“一队呼叫指挥车。”
“请讲。”
“车库东南角发现爆破洞口,我们与留守歹徒发生交火,他们向下水道出口逃窜。”
“小心追击!”
“是。”
“看来事情真被你料中了,这伙歹徒的目的是停车场。”情报专员单手摩挲着下巴。
“嗯。”休格不置可否,似乎嫌弃车内座位太硬不舒服,他扭来扭去往下滑了几分,无脊椎东动物似的摊在椅子上说,“这伙虫聚拢所有平民,让不知内情的炮灰杂鱼负责看押,主谋趁机从地下入侵银行保险库。为了最大限度拖延时间他们还故意打伤虫质用伤员和你们周旋。”
地下停车场,试图逃跑的雄虫被击倒后几只雌虫奋勇反击,小个儿歹徒明明可以全部击毙免除后患,但他选择只伤不死,这不是慈悲,更不是留后路,从打响第一枪这件事就没法善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歹徒需要伤不至死的虫质做筹码和警卫队谈判,争取时间。
理清线索,休格全然不似刚才和维克托一起行动时的机敏,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开启咸鱼模式。
“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歹徒毫无征兆凭空出现,携带大量违禁武器证明大厦内部有虫策应,可能是保安,可能是管理,可能是大厦产权相关虫,隔壁拉布银行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他们漠视生命,出手快准狠,心理素质和战斗素养很强,大概率来自边境或缓冲区。”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这里是帝都区,辉耀帝国的中心,究竟什么样的利益才能驱使这伙亡命徒甘冒风险在此实施抢劫?古董珠宝对我们而言价值很高,对亡命徒未必,古董不当吃不当喝极难脱手,远不如现金划算,拉布银行属于私虫投资银行,现金储备没有临街帝都分行多,同样都是抢,去帝都分行抢柜台不好吗?三分钟搞定立即撤退多安全,为什么偏偏选择拉布银行,挖地面炸保险库不仅麻烦,风险也高。除非他们有非来不可的理由,换句话说他们并非出于自我意愿进行抢劫。拉布银行有东西被盯上,雇主开出了亡命徒无法拒绝的价格或条件,雇他们实施抢劫。”
休格的语速永远不疾不徐,听起来慢悠悠甚至有些拖沓,可他提出的每一项推论都有理有据,从安保漏洞抓出内应,从歹徒一系列行为锁定边境亡命徒,从抢劫目标的价值揭露背后另有主谋……
大众眼中,休格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不争气,不上进,懒惰成性,甚至因为擅离职守被皇帝撤职。
情报专员虽是第一次接触休格,但他的身份让他比普通虫知道得更多,对塞珀斯亲王小儿子的军事才华有所耳闻,利用两句偷听来的话就推测出歹徒真正目标是停车场,足可证明传闻不是以讹传讹的流言,休格确实有点儿东西。
也因为此,当休格说出双方交战时大厅留守歹徒异常混乱,情报专员当场认同他的推断,真正的劫匪恐怕已经先一步离开大厦,留下些不重要的炮灰和警卫队周旋,为他们抢劫保险库拖延足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