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诺亚,他对休格的第一印象没那么好,一站三道弯儿,精神松懈,双眼无神,制式校服的纽扣虽扣齐了,下摆没扎进裤腰,军容不整。
其实休格衬衫下摆在裤腰里,只是主人犯懒,没整理,看起来不是那么板正,但在诺亚看来,达不到标准一律不合格。
“一个凭借小聪明钻空子的小子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得。”诺亚是搞应用数学和情报分析的,生平最烦两件事,第一浪费时间,第二不严谨,休格和弗里曼一虫犯一条,再加上弗里曼迟到的行径,语气不禁有些冲。
休格闻言微微挑眉,慵懒的黑眸闪过一丝赞赏,尽管对方说话不礼貌,分析能力着实不赖,自己并非一句话就上头的热血少年虫,看弗里曼的面子没必要计较。
些微闪光须臾间被黑色吞没,休格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诺亚,看向弗里曼:“请客吃饭的话我推荐猪蹄,补一补,腿伤未愈还扔下没算完的建模,走楼梯上来找你,不容易。”
诺亚走路时左腿比右腿动作迟缓,面上没有痛楚神色,明显是新伤愈合不久,身体仍处在自我保护阶段,尚未完全康复。
这层是文史系办公层,弗里曼不会来,他和休格相遇的唯一解释是对方坐梯从上往下走,碰巧休格也按了往下的电梯,说明弗里曼和诺亚约定的地方在军史办公层以下。
电梯随时有虫叫,走走停停没准儿,不符合诺亚精打细算的风格,选择楼梯并不意外。
他走到半路听见弗里曼的大嗓门,循声找过来,因为被放鸽子心中有气,出门时比较匆忙,小指外侧蹭了一块黑色马克笔的痕迹,证明他之前在画图或者计算。
叮,电梯门打开,休格抬步走进去,按下一层的按钮,趁关门前友好地朝两虫挥了挥手。
换做别虫或许看不出来,诺亚不一样,他可是号称解读专家的研究型虫才,无论数学定理,还是面部表情,看一眼能分析得ba九不离十。
电梯关闭的前一秒,休格嘴角明显上扬两度,分明是故意的。
这波操作把诺亚怄得够呛,他不怕打擂台,但对手打一拳就跑让他抓不到反击的机会不说,还留下个大ma烦,简直猥琐至极,卑鄙无耻。
“喂喂喂,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呀,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上个月跟老虎出去那次?我就说他靠不住,让你别去,你非不听……”
休格一走,“大ma烦”果然开始念叨,诺亚左手压住突突直跳的额角,右手拉住转磨似的弗里曼:“不是老虎,是我上周不小心踩中马克笔扭伤脚踝,已经好了,你别转了,转的我头晕。”
“扭伤脚踝还会头晕吗?!”弗里曼一听更紧张了,宛如智商掉线的问题险些让诺亚爆粗口,他忍了又忍,三次深呼吸后放开弗里曼,“我收回刚才的话,他确实有点儿意思。”
能让诺亚低一次头,弗里曼成就感爆棚,忍不住咧开嘴,笑容很是得意:“他吗?我说他很聪明,你偏不信。”
话题转移法在弗里曼身上屡试不爽,脑子果然比直线还直,熟练甩脱“大ma烦”,诺亚刚松口气,弗里曼粗壮的胳膊忽然伸过来,压得他一趔趄险些摔倒。
弗里曼熟稔的揽着诺亚,边走边说:“告诉你个秘密,我跟他下棋……”
“跳棋吗?”
“所有棋。”
诺亚余光扫来,眼神仿佛在关爱幼儿园小虫崽,弗里曼的棋艺他一清二楚,发挥极不稳定,好的时候有模有样,不好的时候辣眼睛。
不过他不准备戳穿,免得对方又想起自己扭伤脚踝的茬儿,配合问:“结果怎么样?你被杀的生活不能自理吗?”
弗里曼嘿嘿笑着,故作神秘压低声音:“我跟他五五开。”
诺亚脚步一顿,栗色的眼眸凝视着弗里曼,后者摆正神色,蔚蓝中满是感慨:“当一只虫在棋盘上杀得你生活不能自理,说明奇艺高超;当他永远能和你五五开……”
“说明你们已经不再同一等阶。只有高阶对低阶形成碾压,才能做到随心所欲掌控棋局胜负。”说完,眯起的眼眸敛去精光,诺亚若有所思,“我找个机会试试他。”
作者有话要说:
得亏休格只是看起来瘦,力量方面比普通雄虫强不少←记住这句话,以后有用。
下周暂定二四五六日更
第9章
第二天,休格依照惯例在第一堂课补眠完毕,坐电梯去其他楼层,第二堂课是《军事制度史》,两班合上,虫数较多,排到一个中型阶梯教室。
甫一踏进教室,休格立即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比他早到的同学无一例外在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休格回头,身后没虫。
总不会议论自己这个插班生吧,大家一块儿上课三个礼拜了,怎么想怎么不可能,莫名其妙。
休格挑了一个中间偏后,不起眼的位置坐好,随手翻开教材,不远处两只雌虫的对话飘进耳朵。
“卡酷说,今天开讲前要考数学。”白衬衫小声说。
“军史制度课考数学?!没搞错吧?”听到考数学,蓝外套的雌虫急得快炸毛了。
白衬衫使了个眼色:“你往前看,看见和教授说话的白大褂没?他是数学系和经济系的教授,也是三院科研所荣誉所长,不到五十岁获得蓝星贝拉数学奖的天才,特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