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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好像去得不是时候,陆鸣巳在同某个势力的人谈事,危岚当时怒火混杂着伤心,净寰界的每一个人都在叫他体谅陆鸣巳,他不知道除了向陆鸣巳求一份安心以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于是他在天极殿上,当着外人的面,逼陆鸣巳给自己一个承诺,可能是这样的行为冒犯了明辉仙君的威严,危岚第一次见到陆鸣巳对他寒了脸,叫近侍将他架回了寝殿。
    危岚不敢相信陆鸣巳会这样对待自己,陆鸣巳的行为反倒像是愈发坐实了那些传言……
    他在寝殿哭了一整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把火烧掉了一直以来视若珍宝的嫁衣,烧了他留在寝殿里的所有痕迹,抱着如果陆鸣巳做不到对他忠贞,索性一刀两断的觉悟再一次冲到了天极殿,只是这一次,独自于殿内小酌却没了昨日的冷漠,以一副纵容他无理取闹的高姿态,应了他的要求。
    可他明明不是在无理取闹……
    危岚原谅了陆鸣巳,可那点委屈却在心底深处生根发芽,即使到今天,也始终无法释怀。
    那是危岚和陆鸣巳之间,始终让他耿耿于怀的第一个结。
    如今努力去回忆,他才想起来,直到陆鸣巳送走雪霁,他也没有惩处那几个嚼舌根被他听到的修士。
    危岚长腿一迈,拦在了陆鸣巳身前。
    他眼底的怒意喷薄愈发,又被生生压了下去:“你是故意的?”
    陆鸣巳停下了脚步,星子一样的眸有些许黯淡,面对着危岚浸透了寒意的眸光,他克制着自己对失去的恐惧,微微弯下了腰:“……是,对不起。”
    危岚咬着牙,近乎麻木地追问:“……为什么?”
    陆鸣巳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掠过一抹难堪的神色:“我想确认,你是爱我的。”
    可危岚来闹的时间太不是时候了,雪神宫的宫主刺探的眼神把他定在了高座之上,让他不能在危岚落了他面子后,再把人抱进怀里哄好。
    那时候的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有多么在乎眼前这个人,因为他怕会失去……可就算他那样小心翼翼地防备,他最终还是失去了他。
    陆鸣巳颤抖着伸出手,拽住了危岚的袖子,“岚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那时候修真界刚刚平定,我没把握处理好所有的敌人,我怕他们会对你出手,更怕他们会对巫族出手……”
    他怕危岚会被逼着做不能两全的选择,所以在最初,他就抹掉了其中一个选项。
    他以为,自己可以替危岚做出选择的。
    “岚岚,对不起……”
    拽着危岚袖子的那只手称得上是小心翼翼,指尖虚虚地夹着袖口的布料,带着几分求肯之意,不敢呈现出强势的姿态。
    可卑微的姿态就能就能抹掉他曾经做过的混蛋事了么?
    危岚冰冷地看着他,无视他目光中的求肯之意,一寸一寸地、坚定地将自己的袖子从陆鸣巳的手里抽了出来,而后,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凑上前去帮他整理胸前敞开的衣襟。
    气过了头,他反倒彻底平静下来。
    陆鸣巳说得没错,曾经的伤害已经发生过了,他注定要带着这些伤痕走完余生,于其缅怀于过去的痛苦,倒不如将心底那些折磨着他的虫子放出来……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因此痛苦呢?
    陆鸣巳仿佛预料到了什么,脸色白了一瞬,随后带上了几分坚决之意,低头看着他,柔和了眉眼:“如果有什么发泄不出来的气,就冲我发吧。”
    “我会的。”危岚呢喃着,扯开了他单薄的里衣,描摹着胸前的那一道横贯胸膛的浅粉色伤口。
    因为灵力□□的缘故,即使祛除掉了白发男人留下的异种真气,陆鸣巳的伤依然没能彻底好起来,伤口附近的皮肉是新生的细腻和柔软,随着心脏的跳动发出共鸣。
    危岚的指尖擦过,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好像在丈量着什么。
    陆鸣巳喉结动了动,几乎忍不住要去握他的手。
    他太久没同危岚亲近过了,什么都不做……就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意志力。
    危岚的掌心贴在了他的胸口,抬起头,带着毫不遮掩的恶意问:“这下面,是心脏吧?中间没有被什么东西挡住吧?”
    陆鸣巳指尖痉挛了一瞬,属于修士的本能让他想要闪身躲避,可他硬生生克制着那种本能,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原地。
    他僵硬地扯了下唇角,眼底的温柔恐怖得可以将人溺毙,“对,下面就是心脏,但是没有武器,你很难伤到我的心脏,你可以……”
    他拽住危岚的手,往右边偏了几公分,往下压了压,触到了肌肉下方的肋骨,“——以这个角度敲断我的肋骨的话,倒有几分可能会贯穿心脏。”
    他哑笑了一声,最终还是没忍住,握着危岚的手揉捏了一下,眼底变得有些深。
    ——危岚的手指很细,很软,简直想象不出这双手的主人,会干出那样残忍的事。
    可那只是他以为。
    危岚一根根地掰开他拢住自己的手,不适地擦拭着手上的皮肤,抿了抿唇,轻笑着试探:“几分可能是多少啊?”
    陆鸣巳僵了一下,微微垂下眸子,对上危岚眼底汹涌奔放的恶意,“……九成的可能。”
    “够了。”危岚低笑了一声,他用手衡量着撞击的角度,时不时抬头戏谑地夹陆鸣巳一眼,似乎是在问“你真的不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