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瑜愣了一下,他回头看去,结果竟然看见了一个人鱼?!
那个人鱼上半身趴在岛上,下半身浸在水里,一脸焦急。
人鱼?
还是鲛人?
重瑜眨了眨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从湖中突然破水而出的人鱼。
那条人鱼的状况看上去很糟。
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面色苍白,脖子和手臂处露出的鱼鳞都掉了很多,露出下面白色且带有血丝的肉。
他是个男性,上半身穿了衣物。
那衣物的衣料奇特,明明人是从水里出来的,但是上半身露在空中的那部分衣物却是干爽的,拖在水里的衣物则如同水流一般轻轻飘散在水中,丝毫没有普通衣物被水浸湿后的笨重感。
重瑜一下子就明白,面前的是个成年鲛人。
奇怪,不是说这里是万俟白的黑箱世界吗?
哪里来的鲛人?
重瑜想了想,在游戏世界里,唯一出现鲛人的地方,只有东海。
想到之前碰到的几人,都说重瑜的眼睛在东海,重瑜的脸色变了,他看向鲛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里是东海?!”
“你怎么知道?”
鲛人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也侧面证明重瑜的猜测是真的。
所以说,万俟白发起疯来,把东海给封印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做一个祭品储物袋?!
重瑜按下心中的震惊,他对鲛人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湖里,有什么?”
在他和成年男性鲛人说话期间,那个鲛人身后冒出了不少脑袋,一个个看向重瑜。
如此奇怪的湖泊里面竟然会居住那么多的鲛人,重瑜皱了皱眉头,开始怀疑面前的鲛人究竟是死是活。
这个场景实在是诡异,连小原无心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他走到重瑜身边,小声地说道:
“这就是我说的‘他们’。”
“你可以叫我阿月。”
成年男性鲛人抬眼看向重瑜,他的眼眸很漂亮,是蔚蓝色的,眼神悲戚,像极了夜空中孤独的月亮,
“你是谁?为什么要碰我们唯一的光?”
重瑜犹豫了一下,他收回了手,然后认真地对着鲛人阿月说:
“你知道你们在哪里吗?”
阿月转了转眼珠,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惴惴不安的族人们,最后叹了一口气,说:
“大概是地狱吧。”
在黑向世界里面,没有必要互相绕弯子猜测对方身份。
因为没用,也没必要。
为表诚意,重瑜直接告诉了鲛人这个世界的来历,还有他的身份,还有石台上的东西,是他的眼珠。
听到重瑜这么说,名为“阿月”的鲛人十分吃惊,但是他并没有表达出疑惑和不解,反而十分轻易地相信了重瑜所说的东西。
“你不奇怪吗?”
重瑜问。
“那个东西的来历本来就奇怪,我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阿月叹了一口气,随后他转身,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鲛人散开。
那些鲛人用警惕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重瑜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重瑜这个时候已经蹲在了阿月的身边,问道。
等族人离开之后,阿月明显放松了许多,在重瑜的注视下,他撑起上半身,坐在了小岛上,长长的鱼尾拖在水里,轻轻地摆动着。
可惜的是,这里并不是活水,所以鲛人摆动的鱼尾十分吃力,水面上没有涟漪。
“我们……应该只是运气不好吧。”
阿月喃喃道。
据阿月说,他们本来是生活在东海的鲛人中的一族。
他们这一族数量很少,隐藏在东海深处,这里的湖泊本来是他们一族的栖息地。
由于天赋,他们这一族的鲛人好隐秘,并且灵力充足,擅长封印。
常年隐居东海,导致他们这一族并不清楚东海之外发生了什么,并且战力不足,连天赋封印术都因为不怎么用,使得族人也没几个精通封印术。
然后,他们遇上了万俟白。
“他的确是一个天才。”
阿月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万俟白的时候,面上渐渐地浮起了一层红晕。
重瑜看着阿月的侧脸,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简单来说,对于阿月,遇见万俟白,是他的情劫。
阿月本来是他们一族的少族长,一次偷偷跑出族地游玩,结果遇上了海难,之后的发展便十分狗血——
他遇上了万俟白。
万俟白救了阿月,但由于海难太严重,两人便一起在海上漂泊了一段时间。
在海上漂泊的那段时间里面,两人本来是欢喜冤家,但是经过长时间的一起度过难关,阿月心动了。
之后,他把万俟白带回了族地。
“也就是这里。”
阿月说。
他的脸色渐渐变白。
在最开始的时候,阿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他把万俟白带回来,纯粹是给万俟白养伤的。
万俟白也没有推辞,在阿月的族地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万俟白无聊地在阿月的族地里面翻到了关于封印术的书籍,于是他自学了起来。
对此,阿月倒是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