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我觉得,如若那傀儡师专门针对你,应该只要这四个家族后人,那么李书杰和姓骆的不应该在其中。”
“我家仙尊真聪明,猜对了一半。”炎烬抚抚他的脸。
“一半?”
“嗯。”他挑眉。
“那……”叶容雪又问,“七百年前,这四个家族家长当时不是凡人?”
要不然也没能力夺去一个神的鳞片吧。
“嗯。”
“他们曾经是什么身份?”
“护鳞之人。”
“什么?”
“没错,护鳞人。”炎烬道,“他们曾是我座下护鳞人,后背叛于我。”
“怪不得。”叶容雪想,一般的妖邪乃至其他神或仙,也断无可能生生拔去上古神兽赤龙的四片逆鳞,除非是至亲至信之人突然出手,猝不及防让他没能抵抗,“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受妖邪蛊惑。”
“妖邪?”
“是。”炎烬淡笑,“你不记得,我从数百年前被传为造成人间水灾的凶兽么,虽然如今我已让仙门正名,但那水灾的确存在过,七百多年前一次水灾,十七年前一次水灾,造成的人间之祸,我来背锅七百又十七年,这妖邪却神隐了,世人虽不知,但难道我会放过他?”
叶容雪反应过来,神色微变:“你是为白蛟背锅,这妖邪是白蛟。”
炎烬但笑。
“你知道白蛟是谁?”
“我知道。”
“那……”
“我不会放过他,别担心。”炎烬慢悠悠道。
叶容雪点点头,看看日暮夕阳:“仙门一直在追踪傀儡之事,我得立刻回尘明宗一趟,此事需要跟掌教汇报。”
“好。”他的正事炎烬向来不干涉,他有本领,不至于随时护在掌心里,炎烬倒是想一直捧着,可对方是仙门剑尊,本就不是温室里的花。
他以前想呵护着剑灵,可剑灵总说自己是上阵杀敌的兵刃,如今剑灵变成了仙尊,他仍然是斩妖除魔的修者。
叶容雪回至仙门后先将这些事禀报了,正好有个仙尊临时有事儿,让他下午帮忙带一节课,他应允,但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儿,暂且回落雪筑休息片刻。
于迟第一百八十回 端着药碗过来了:“见师尊一面可真不容易,师尊您就喝点药吧,这是山中独有的灵草熬制的。”
他也第一百八十回 道:“好苦的,不想喝。”
“可是师尊您的魂识不稳,必须要调理啊。”
“没事儿,也没太大影响,慢慢我自身就调理好了。”
于迟实在无奈:“师尊,魂识不稳有损记忆,您应当是知晓的。”
“没事儿,我记性挺好的。”
“师尊……”
“哎,好好好,我喝了。”叶容雪磨不过他,这番周旋药也不烫了,他接过来捏着鼻子一口喝完,紧锁眉头,“太苦了,我只喝这一次……”
于迟一喜:“一次就有效了,哎,弟子终于可以跟掌教交代了……师尊,您怎么了?”
他抬眼却见师尊惶惶地愣在原地,面色微变。
他又唤了几声,师尊终于回神:“魂识不稳有损记忆。”
“对啊,怎么了师尊?”这不是仙门初阶课本就写过的吗?
“我……我真的有记忆遗落了。”叶容雪先是惊,又是喜,而后在屋内蹦跳了两下,捂着脸笑,然后,又掉了两颗泪。
于迟:“……”
于迟慌乱看着药碗:“该不会谁在里面下毒把师尊喝傻了吧,怎么办怎么办……”
他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这一瞬间动用了所有神思回想这碗药还经过谁的手。
但把头都快想破了,也还是确定,这药从采摘到熬制都是他一个人啊,那锅和碗他也都洗干净了啊。
叶容雪情绪恢复平静后,笑看着他:“我没事。”
于迟心惊胆战:“师尊真的没事吧?”
“没有。”他继续笑,“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没封印他。”
他拍拍脸,眉眼中都是笑意,那时在尘明宗初醒,掌教曾问他是如何封印炎烬的,也问他怎么会钻进清横剑里,他说不知,是的确当时受重伤没想起来。
若知道喝药后稳定魂识能够恢复这时记忆,他应该早些喝才是,如果他早知道,是不是就不会与炎烬平白蹉跎了那些山花烂漫的时光?
那还荒芜的尺木山,清寒的剑,山脚下给他指路的农家,他都清晰地想起来了。
他当时要上山,找不着北,那家人没开门,隔在门内给他指引了方向,跟他说没人能上山,他笑着说我试一试。
那户人家又跟他道歉,说家里有未满月的小孩子,按照习俗,月子里的小孩不能见外人,让他见谅不能开门。
他很轻松地上了山,推开竹屋的门,一剑在案牍上落下痕迹。
原来,当初化为剑灵睡的有斑驳的桌子,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推开门后,他于床畔注视那沉睡的人,注视了许久。
后来,他去查证,回来道歉,又用自己去试图唤醒沉睡之人。
“我没封印他,我没伤过他的腿和眼,我说不定……还帮过他。”叶容雪欣喜道,“于迟,你去跟李师兄说,我没空帮他代课了,我要立刻赶回尺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