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管,就是亲了(跑走
68、姑苏夜(九)
什么?!他们找了这么久的君行,原来竟然就在身边吗?
席风立刻铺开神识,却什么都没发现。
看向白藏,对方也轻轻摇头。
松亭雪察觉了他们的举动,笑道:“我瞎了这么久,神识自然要比常人敏感一些。是真是假,过去一看便知。”
路程很近,约莫走了一刻钟就到了。
空无一人的摊子上,只有一个身穿僧衣的光头小少年坐在桌边,吸溜吸溜地吃着一碗素面。
他身旁的扁担筐中空空如也,一本经书都没有了。
“君行。”
君行转过头来,擦擦嘴:“你们找我?”
随即,他的眼神凝固在席风身上。
不,应该是席风身后背着的小女孩身上。
“兰娘!”君行扔下筷子跑过来,紧张地问道,“她怎么了?”
席风放下兰娘,似笑非笑:“原来你认识她?”
“我是看着兰娘长大的,自然认得。”君行见兰娘不省人事,焦急地抱着她晃了晃,又拍拍脸蛋,连连呼唤。
这番举动看得席风皱起了眉。
如果魁星庙前的古怪法阵和这些魔物真的是君行所为,他又怎会看不出兰娘是被魔种附体?这般拍拍打打的动作,明显是普通凡人才会做的事。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他在装傻。
席风故意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医馆?送兰娘过去看看吧。”
“医馆……”君行抬起头,茫然地四处看看,“这边好像没有医馆,而且店铺都关了,没有人。”
“是啊,没有人了。”席风应和着,心中几乎已经确定,君行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藏站在旁边笑眯眯地补了一刀:“看来这小丫头时运不济,只能等死了。”
“你胡说!”君行立刻反驳了他,“兰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是么……”白藏仍旧是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到底是谁在胡说,小师父应当心中有数。”
君行被他噎得够呛,不再争辩,起身把旁边的竹筐拖过来,打算把兰娘放进去,用扁担挑着走。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兰娘的眉心红光一闪,红莲魔种便离开了她的身体,转而投向君行。
与此同时,白藏反应极快,已经放出灵力追上魔种,将它拦在了君行身前。
红莲一击不中,立刻调转方向回到了兰娘体内。
君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刚才那是什么?”
“别演了,差不多行了。”席风嗤之以鼻,“那不就是你弄出来的好东西吗?”
“……”君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跌坐在了长凳上。
席风也不催他,见旁边大锅里的面汤还热着,就径自去盛了一碗,坐在另一张桌子边慢慢喝着。
在水里泡了许久,又背着兰娘走了这么远,纵使身强体壮,也觉得有些不支了。
其他人也都各自找了地方休息,或坐或站,看似随意,实则四面环绕,已经将君行离开的路彻底堵死了。
不过君行倒是真的没想跑。
他远远地看着兰娘。
小姑娘要到年底才满八岁,今年刚开始换牙,两颗门牙都掉了,说话总是漏风,却还是高高兴兴地缠着君行小哥哥,要把自己的小牙送他一颗。
兰娘真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自幼体弱,每个月都要跟着母亲到寺里小住几日,上香祈福。每每母亲去听住持讲经,兰娘就溜出来跟君行玩。
有时候君行进城,也会给兰娘带点佛饼和自己做的小玩意。
可那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就这样了无生气地躺在了地上,随时都可能被魔种鸠占鹊巢,彻底成为红莲的奴隶和傀儡。
君行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你们能不能救救她?”他抬起头,无助地看向每一个人。
但每一个人都对他冷眼相待。
最后,还是席风先开口:“你在魁星庙外,究竟摆了一个什么阵?”
君行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答道:“……好像是叫‘南斗化魔阵’吧,但我没有摆成,经书被那些人弄乱了。”
“没有摆成?”
可是之前白藏已经探查过,法阵确实在运行当中了。
“若是没有摆成,那些魔化的螳螂麻雀,河里的巨大红莲,都是从哪来的?”席风又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君行的头越摇越快,声音越来越抖,眼里的泪马上就噙不住了。
眼泪落下的一瞬间,他从长凳上起身,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其他人赶紧去追,席风边跑边回头喊道:“江道长,带上兰娘!”
但江揽月已经跑出去老远了。缀在最后的是松亭雪,他只好无奈地折回去,把兰娘抱起来,重新去追大家。
前面的君行慌不择路,七拐八拐跑到了一条死胡同里去,再转身时,竟然从墙上倒吊下来一只魔化蝙蝠。
席风和白藏随后赶到,将君行和蝙蝠一起堵在了巷子里。
“别……别过来!”君行抖如筛糠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蝙蝠转过毛发稀疏的大脑袋,冲他张开了嘴,露出口中两对锋利雪白的尖牙。
这是一只吸血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