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想加班啊啊啊啊
11、重欢楼(二)
席风心中骇然,立刻闪身去躲,但闻一声铮铮剑鸣,身边的蓝衣人为他挡住了这一击。
谢芷含。
这人生得端方雅正,颇有一派君子之风,长剑稳稳格住了慕云歌的匕首,温言劝道:“我们四人共事多年,感情深厚,即便要争楼主之位,也不必自相残杀。”
“大哥说得对呀。”穿绿衣服的折情笑嘻嘻应和。
席风的目光立刻被折情吸引去了,无他,只是因为手中那把折扇。
绝影门人以千机扇为武器,白藏虽用扇不多,但总也是带着的。
难道折情是白藏?
见席风看自己,折情便也冲他一笑:“四弟来得最晚,年纪又小,我们得尊老爱幼才好嘛。”
“尊老爱幼?”慕云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那我就只能先杀你了。”
说罢将匕首猛地换了个方向,反手刺向折情。
“哎哎哎……”折情被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虽未受伤,但手里的折扇还是被捅了个大窟窿。
他低头捧着扇子,痛惜不已:“慕云歌,这个月你已经弄坏我三把折扇了。”
“等你死了,我多烧几把给你。”慕云歌鼻孔朝天,抱着狐狸趾高气昂地走了。
折情摇了摇他的漏风扇子,叹道:“年轻果然是好啊,是不是,大哥?”
谢芷含没应声,归剑入鞘,也走了。
“嘿。”折情摇摇头,看向最后的席风,“四弟?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
席风:“……”
从议事厅出去,折情带着席风走了另一条浅葱色的薄绡,上面还细细绣了精致的卷草纹,时不时有几只小白兔从上面跑过。
这一趟花的时间比来时还长,薄绡的尽头几乎与月亮齐平。那里有一片花草繁茂的空地,用琉璃搭了个小亭子,在星月光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四只小白兔头顶着托盘,提前给他们上了酒菜。
“四弟,坐。”折情把破洞折扇随手一扔,大剌剌坐在琉璃凳上,抓了一把五香花生米。
席风直勾勾地盯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折情扔了几颗花生米在嘴里,边嚼边说,“不是二哥不请你喝酒,以前叫你你都不来呀,好景好酒都浪费那两个蠢货了,不解风情。”
席风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的失望。
折情不是白藏,白藏不食人间五谷的。
话说回来,白藏到底去哪儿了?难道也和梦鲤镇画境一样,被分到了另一个空间中?那可就难办了……席风没有灵力,没法联系他。
“喝酒呀,四弟。”折情见席风发愣,便给他倒了杯酒,又递了筷子。
席风还是没动。
“四弟怕我下毒?”折情爽快地笑了起来,“那你大可放心,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戕害自家兄弟。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根本无意楼主之位。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当个破楼主有什么好的,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重欢楼里,再好看再稀奇的景色也都看腻了。”
折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酣然舒畅:“四弟,人间才是最好玩的地方。凡人虽如蜉蝣,朝生暮死,但他们活得,可比我们有趣多了。”
越是生命短暂,越要不遗余力地活着,以滴水穿石,以星火燎原,以生生不息,以代代相传。
席风忽然对折情有些刮目相看了。
折情把酒杯往席风跟前推了推:“喝呀,四弟。这是我从乐陵带回来的百花酿,不醉人的。”
席风盯着这琉璃杯百花酿半晌,终是心下一横,饮尽。
“别光喝酒,吃菜!”折情又给席风递筷子。
席风一言不发,只顾吃吃喝喝。折情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也没得到什么回应,遗憾叹道:“原来你也是块木头。”
木头蹭了折情一壶百花酿,酒足饭饱,被送回了房间。
黑白两色将视野侵占,雪松木香扑鼻而来,席风略略清醒了一些。这里和他离开前没有任何变化,刀器横陈,萧瑟肃杀。
席风缓步向前,将这些刀一一仔细看过。一共一百二十七把单刀,四十二对双刀,每一把刀前的石牌上,都写着它的来历与名字。
一路看过去的时候,席风很怕看到认识的刀或原主名字。但看到最后,又隐隐有些失望。
逝者不可追。
席风最后将一把名为“白虹”的横刀拿了下来。这把刀重量长度都与他的寒川相近,用着应当还顺手些。
先前在议事厅,若是谢芷含没有帮他挡下慕云歌的匕首,他可能已经死了。但白藏为何不让他带刀,席风不想也不敢细思。
把刀放在枕边,席风躺到床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香炉的流香渐渐浓郁起来。
自连理湖与阿离一战后,席风就常有丹田隐痛之症,只是发作时尚可忍受,便没有和白藏说。
现下倒是好些了,喝了酒腹中暖融融的,又被这香气熏得四肢百骸都舒适通透。
有几股微妙的力量在席风周身游走着。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立即起身盘膝而坐,抱元守一,试着感受和引导那些灵力。
这种感觉是席风从未有过的。他幼时早慧,三岁时已熟记本门心法秘籍,却因没有灵力而无从修炼。如今忽然有了灵力,自然令他无比兴奋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