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池砚似乎是还有一半灵魂没有醒,只是懒洋洋地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随后就这么用手拢着他的小脑袋又睡了过去。
时野被迫趴在他的跟前,喘了半天,心说幸好。
之后,他悄悄跳上桌子,摸到段池砚的手机,又艰难地叼到他手边用指纹解锁。
时野这辈子做过最聪明的事情,就是背下了小姨的电话号码。
他废了好大劲儿才把手机拖到床底下啾了两声,小姨冷不丁地一声嗤笑,挂断了电话,气得小狐狸直刨地。
极度的欢喜跟极度的惊吓冲撞之后,时野发现自己也有点倦,他把通话记录删除,手机拖回原位,然后蹦跶到床上。
在家的时候哪怕是小狐狸也要溜到小窝里盖小被子的,时野倒腾了两秒段池砚的手,把右手拱进了被窝里。
十分自然地团成毛团睡在了段池砚隔壁。
这是他半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第二天睡醒,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舒张五指,拉伸后背……
等等。
时野睁圆了眼睛看着自己根根分明的指尖。
我怎么又变回人形了?!
还没回神,一只手倏然落到他的腰上,偏高的体温烫得时野一颤,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隔壁还有个人!
段池砚似乎也被异样的触感惊动,细长的指尖轻抬,触过犹如丝绸般顺滑的皮肤。
第9章
段池砚睁开眼,被子倏然塌下去一片。
他掀开被子,看到的却是被困在被子下乱窜的小狐狸,而自己的手正安然躺在床面,并没有触摸到什么光滑的东西。
指尖残存的错觉被误解为梦境残存余韵,段池砚抬手将小家伙捞到跟前。
小狐狸大耳朵顺在身后,四肢缩在肚子跟前,也不知道做了场什么噩梦,浑身都在发抖。
段池砚将他轻放到锁骨处,慢慢用下巴蹭了下:“不怕。”
听到他的安抚,时野这才从刚刚的惊悚中回神。
他刚刚差点就被发现了!!
昨天晚上睡太香了,似乎有点得意忘形!
可恶,吓死自己了!
毛团子暖融融的,段池砚想抱着它再睡场回笼觉。
敲门声传来,门外楚明意嗓音沙哑:“砚哥,醒了没?沈翘来了。”
段池砚缓缓睁开眼睛,小狐狸已经坐了起来,竖起两只大耳朵在听门外的响动。
段池砚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脸阴沉坐在客厅的黎焰。
黎焰今天早上有个直播,昨天晚上他研究了一晚上摄像头和弹幕,纠结衣服弄到凌晨三点,没想到刚开播不到五分钟,门外来了位扫把星。
“干你的活,别出来和稀泥。”楚明意推着黎焰的肩膀让他不要管,跟段池砚前后到门口。
黎焰又脸色阴沉的回头喊了一句:“有事叫我。”
两人走到门外,楚明意脸色变冷:“你来干嘛?”
“明意,好久不见啊。”沈翘站在门口,扯出笑容,“队长也是。”
段池砚轻抚着小狐狸的耳尖,没有应答。
沈翘知道少爷看不起自己,他今天端着叙旧的模样,其实是项庄舞剑,怀里的手机正跟经纪人打着电话,谁说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
OD2的机会他丢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当个卫视综艺的飞行嘉宾。
要眼睁睁地看着段池砚得到翻红的机会,比剜沈翘的肉还痛苦。
这让他怎么可能甘心!
楚明意听他一副熟稔的口吻,直接气笑:“沈翘,你还能更不要脸点吗,当初是你自己退队跟我们划清界限的,现在又假惺惺的来叙哪门子旧?”
“原来我在你眼里只有假惺惺吗……”沈翘语调拿捏的足够可怜,“我没想过会给你们带来那么多困扰的。”
“我他……”楚明意死死的咬着牙,脸都气的涨红。
当初他是真的把沈翘当朋友,可但沈翘后来干的那些事,简直是癞□□爬脚背,毒不死人恶心死人。
沈翘看他胸膛剧烈起伏的模样,轻叹一口气:“明意,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今天是真的有事。”
这人还好意思装无奈,楚明意上前一步挡住:“你说不提就不提,你说有事我们就得恭迎你的大驾,沈翘,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红了就能骑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了?!”
当年那个被粉丝追着喊美人的楚明意都被气的张口就骂,看来人设是崩定了。
经纪人在电话那头录音,随时能让手里养的营销号发出去。
沈翘眼圈倏地红了,他喉咙一阵颤抖,把委曲求全演到了极致。
“我怎么可能那样想,我红了……”他顿了顿,像是不想在刺激前队友的情绪,“不管我现在是什么样,我还是想跟你们道个歉,对不起。”
楚明意简直被他今天的厚颜无耻气得发抖,同时又隐约觉得不太对劲,沈翘这么不要脸竟然会道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知道,你们还在埋怨我退队。”沈翘垂着眼,只说经过不说原因,“但你以为演员这条路就好走吗?我跟你们付出的努力是一样的。”
楚明意极为讽刺地“哈”了一声,整个人恶心的都要吐了。
如果沈翘的心血是去勾搭有变态嗜好的老男人,是在酒肉场所怂恿金主包养队友,是恶意营销拉踩装无辜,那确实得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