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 沈幕又回到了时常丢东西的那段日子,整个人都疑神疑鬼的, 可如果给严渡打电话,好像又太小题大做了些,要是这次还是像小河蟹一样的小妖怪,应该没有什么太大威胁。
沈幕觉得可以和平解决最好不过了,所以决定再观察两天,实在不行再通知苗队长。
但是每次出门的时候,沈幕总感觉有很多视线盯着自己。
“啊,沈先生走了,我认识那个车,听说叫奔驰!”
“啊,沈先生又回来了,你们看见没有!车里好多包装盒,肯定都是买给小河蟹的礼物!”
“为什么沈先生还不把我们接到家里住,大家都是认真偷东西的贼,凭什么独宠小河蟹一个……”
“会不会是因为小河蟹长得比较好看?而不是因为他偷东西的时候很专一……”
好像有妖怪无意间道破了事情的真相,立即引起了其他声音的激烈反对。
“不!沈先生绝不是那么肤浅的人类!”
“不如我们什么时候偷偷找小河蟹问一问,吸取一点经验。”
“好是好,可是小河蟹很少单独出来,我们怎么问呐?”
教授人类常识这件事,肯定不能光是在家里教,沈幕也偶尔会带着小河蟹去外面走走。但是小河蟹走在外面会很警惕地看着人类,难以放松下来。
而且带着他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还有那两只一起从老太太家里救出来的陌生螃蟹,小河蟹把它们一并养了起来)去晒太阳的时候,总会被当成搞行为艺术的,就很羞耻……
于是沈幕想了个办法,给小河蟹买了一只小柯基,俩人一块儿到小区里遛遛狗,同时欲盖弥彰地推着婴儿车,把螃蟹们放在里面,有行人经过的时候,就把婴儿车的遮阳顶盖上。
如果不是因为他俩都是男的,简直像一个完美的小家庭,有刚出生的孩子(误),还有狗狗。怎么看都是新婚燕尔,美满幸福的一对小夫妻。
沈幕让小河蟹把这项活动当成家务一样对待,于是小河蟹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狗狗身上,自然也没那么紧张周围了。好在柯基腿短,力气也不大,小河蟹可以轻松拽住。
一个小短腿在前面走走闻闻,另一个小短腿就乖乖牵着绳子跟着后头。
小河蟹睁着怯生生的大眼睛打量来往行人,行人也被这个遛狗的美少年吸引了目光,纷纷朝他行注目礼。
沈幕竟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嘴角带笑的看着小河蟹。
小河蟹目光一转,忽地与他对视,脸不知怎么就红得跟煮熟了似的。
外出渐渐变成了很轻松的事情。
有时候沈幕忙着赶稿子,小河蟹也会独自牵着狗在房子附近游逛一下。
这天牵着狗走在公寓前的一条小道上,小河蟹忽然看见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接近自己,心里一阵慌乱,待他们走近以后,方才发现是自己昔日里在河中的同伴们。
小河蟹的眼睛顿时亮起来,拽着短腿柯基,兴奋地朝他们跑过去。
可是当天傍晚回到家里,小河蟹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幕看出他不对劲来,放下手头的事:“你怎么了?”
小河蟹拧着狗绳,艰难地说道:“我,沈先生,我不想住在你家里了。”
……
“怎么办!他要搬走了!”严渡冲着经纪人和助理哀嚎:“喵喵真的申请撤销了监管令,他怎么就是不愿意待在我身边,你们快给我出出主意啊,我的猫不要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安安很为难地说道:“要不,您再皮一下,应该能想到留住他的办法吧……”
被图波瞪了一眼后,也知道自己这是个馊主意,赶紧闭嘴了。
图波说:“靠搞事留下一个人是不会长久的。”
严渡像条死鱼一样趴在桌上,他就是知道这个道理,不想再抖机灵消费苗吉的信任,才会想不出办法来!
心里好方。
苗吉拢共也就几件换洗衣物,收衣服的时候,他看见那盆猫薄荷,于是靠在在阳台上发了一会儿呆。
严渡卖了几天惨,并没能阻止苗吉和龙相鸣申请调回局里的事。如果是任务在身,待在这里好像也还行,但是一旦这个监管任务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他就没办法整天这样无所事事下去。
忽然门被敲响。
“没锁,进来吧。”
看着高高大大堵在门前的严渡,苗吉叹了口气:“什么事?”
“我能进来坐坐吗?”
“当然,这是你的房子。”
严渡走过起居室,踏进卧室的门,苗吉也起身拉好行李箱的拉链,严渡就站在他的身后:“你能不走吗?”
话一出口,严渡开闸似的举例出一大堆苗吉能够留下来的理由:“反正你回去也没地方住,在这里住有什么不好吗?就算以后的案子和我无关了,你就当我是你的房东行不行?我租给你!你就当这里是酒店!”
苗吉说:“这么豪华的地方,我恐怕付不起租金。”
严渡连忙表示:“友情价,一个月一百怎么样,不能更低了!”
苗吉停下手里的事,抬头看着严渡:“为什么?”
严渡被他看得心里没底,微微语塞:“我们……不算朋友吗?”
“算不算你心里最清楚,一定要我留下来是出于朋友情分?恐怕不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