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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蒙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苏简听了半天,只觉得自己像个居委会情感调解大妈。为了证明自己在认真听,他适时打断对方问了一句:“他是结婚后才这样的?那你最开始为什么和他结婚?”
    许蒙说:“唉,谁没在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两个人渣呢……谈恋爱的时候,他对我很好……”
    苏简心想,我就没有遇到过。
    “好了许女士,从你的话中我已经知道了高波是个人渣。那么事发当天他到底做了什么呢?”
    许蒙说:“那天他可能想开了,突然说要约我回去谈离婚的事……”
    “好事儿啊,你终于解脱了。”
    许蒙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在苏简看来一点儿也不好看,甚至有点瘆得慌。
    “我满怀期待地回去见他,结果他根本不是为了跟我离婚……他把门反锁起来,然后点燃了火盆,想跟我同归于尽!
    “我为了活命,鼓起勇气跟他打了起来,可是我根本打不过他。后来打着打着,火盆里的火突然窜得老高,从里面跳出了一只全身带着火的动物,朝高波扑了过去……当时我吓坏了,我真的吓坏了……”
    “可是妖兽只袭击了高波,却并没有袭击你?”苏简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高波死后妖兽就从窗口跳走了……我拼了命地跑,怕警察怀疑是我杀死了他。高波身上有些钝器挫伤是我情急之下用剪刀扎的,可是我只想跟他离婚,真的没想要他的命。我真的不是杀人凶手……这半个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逃避,听到敲门声都怕是警察在找我,我真的受不了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许蒙的表情恨不得给苏简当场跪下,好在这里是闹市区,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苏简不用太担心她会突然给自己下跪上演一处讹人的把戏。
    “好了许女士,你提供的有关妖兽的部分与我们目前调查到的大致相同,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公众一个满意答复的。”苏简心平气和地说:“至于你的私人恩怨,既然高波已经死了,你有没有想再跟死者一方追诉些什么?比如说家暴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如果有这方面需求可以和我讲。”
    许蒙苦笑着说:“他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赔给我,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那既然这样……许女士,你放心回去吧,你有我的电话,还有什么补充的话,电话联系我。”苏简刚准备起身,只见许蒙从包里拿出一本本子,从上面撕下一页纸递给苏简。
    “我以前在私人画室教孩子画画,我靠记忆中的样子把那只妖兽的样子画下来了。可能会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只能想起这么多了。”
    苏简接过纸,上面用彩铅之类的笔画着一只通体黑色的动物,身材精瘦,模样介于狼和狗之间。苏简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把纸叠好收进衬衣胸前的口袋里:“画工不错,多谢。”
    他把照片发到工作群里,没说话。不一会儿,有消息弹了出来。
    裴萌飞:“你给齐钧画了一张相?画瘦了,脸和肚子要再胖点。”
    齐钧:“……臭狐狸精你给我等着。”
    洛文修一觉醒来,发现清晨的太阳从窗口照到被子上,墙上的钟刚过早上九点半。他宿醉的脑袋昏昏沉沉,揉揉眼睛,却突然想起今天不是周末。
    洛文修当即从床上跳起来,到处摸索他的手机,最后在大衣口袋里找到,发现电量耗尽已经自动关机了,怪不得没有听到闹铃。
    他翻下床去找充电器,续上电,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机重新打开。然后在工作群里发了个今天迟到的道歉信息,负责考勤的罗野回了一句:“已经有人替你请过假了。”
    洛文修想了想,昨晚苏简好像确实有跟自己讲过起不来就请假之类的话,喝醉后的记忆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仿佛自己还在车上跟他长篇大论说了很多事后想起来特别丢人现眼的话。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过丢人归丢人,有些话趁着醉酒的机会说清了,班还是得继续上。洛文修草草洗漱了一遍,叼了块吐司面包准备冲出门。刚走出楼道,一辆红色的吉普正好停在他面前。
    苏简倚在驾驶位的门上点了根烟,看到他下楼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早。”
    洛文修额头上一根筋跳了跳,“……”
    “上车吧。”
    “我有车啊领导,我们不住一个方向,你专程来接我这不太好吧。”
    洛文修晃晃手里的车钥匙,却把苏简引笑了。“你大清早想什么呢?案子有进展,我找你跟我一起去趟市图书馆。”
    洛文修:“……哦。”
    刚上车,苏简就把许蒙的那张画相递给他。洛文修当即就认出这是那天在火里出现的怪物。
    苏简言简意赅地说了下昨晚发生的事,末了补充说:“我已经让金翼查了在册的妖志,没有这个妖兽的记录。所以我们现在去古籍馆翻翻山海经之类的书籍,看看传说里有没有线索。”
    洛文修说:“山海经里写的那些是真的?我以为都是写古人闲着无聊乱编的东西。”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些是假的?你在来驻晏办之前,想过会遇到这些在你看来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苏简云淡风轻地说,“人类已知的知识才占宇宙真理的多少?科学只不过是一种现有理论,如果以现有的科学知识去强行解释万物,甚至是去定义未知领域,解释不通的就站出来用科学去踩,只能说是一种对科学的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