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还是没有习惯接触这样精细弱小的兽形,只能四肢僵硬地抱着兜兜,像个机器人似的绕着起居室走了一圈,最后将小猫咪放置在软软的沙发垫上。
兜兜从垫子堆里冒出脑袋,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小声叹气道:“我可真想你呀爸爸,能回家真好。”
只要里斯大将和梅利不强迫他彻底离开海楼,兜兜倒是很愿意回家小住。
梅利的眼眶酸胀不已,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兜兜的脸颊。硬质的胡须贴在皮肤上,触感并不美妙,但此时梅利心中却满足非常,熨帖不已。
兜兜被梅利一顿亲亲,略带羞涩地抬爪拨楞了几下耳朵。
做人类可真好呀,可以永远不用离开家,不用离开自己的妈妈。
兜兜抬头,正想要再说点什么,只觉得脑袋上一沉,落下一只宽厚的手掌。
里斯大将可不似梅利那般谨慎无措,很不客气地下力气狠狠地揉了一把小猫咪的毛脑袋,直将兜兜按得险些抬不起头来。他不满地拍打里斯大将的大手,呼噜呼噜喘着粗气。
“你把我的头毛弄乱啦,我好不容易舔出来的呢。”
里斯大将悻悻收回手,转而一屁股坐到兜兜的正对面,板着脸严肃地盯着小外孙。
兜兜挺起胸膛,丝毫不惧地迎上那双尖利的豹目。
“人族其实也没什么好的,”里斯大将阴沉沉地说道,“他们身上都没有毛,是个秃子。”
“我才不在乎,我可以把我肚皮上的毛毛借给我的人类。”
四目相对,呼噜呼噜。
梅利适时站出来,打断两只大猫的眼神交流,插话道:“兜兜,你再和我说说那个王婆婆的故事,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故事吗?”
他可是从彼得那里听过不少有关无敌猫猫老师的丰功伟绩,自然好奇兜兜创造故事的能力。
“不是哦,”兜兜摇晃着脑袋,老实地说道,“这个故事很早以前就有了,我也只是听说的罢了。”
兜兜说罢,看了一眼梅利,又瞥了一眼里斯大将,觉得很有必要用这个极富教育意义的小故事来开导一番他的爸爸和外公。
“既然你们这样好奇,那我就从头到尾说一遍这个故事吧。”
“宇宙深处住着一位王婆婆,是只很厉害的大人物。她有一个女儿,干活很勤劳,没日没夜地编织云彩,为大地送去漂亮的清晨和黄昏。大家都管她叫织女。有一天,织女干活累了,偷偷跑到一条小河里洗澡。就在这时,一位在白马会所里干活的技师碰巧路过……”
“等一下,”梅利打断兜兜,好奇问道,“白马会所是什么地方?技师是机械工程师吗?”
兜兜沉吟片刻,摆了摆爪子,一本正经地回复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都是艺术加工。总而言之,我听到的故事就是这么讲的,听说是因为河里面的螃蟹太多了,有很多名词要跟着改变。具体是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一只小猫咪。总归技师就是一种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大概如此吧。”
于是,小猫咪接着往下说。
且说那白马会所的技师师傅巧遇织女,被其美貌吸引,便偷偷藏起织女的衣服。没了衣服的织女无法回到天上继续当仙女,只好留下来,和技师组成家庭,还生了两只幼崽。后来,这件事情被王婆婆发现,恼怒之下,她强行带走织女,并用利器划破天空阻挠技师的追赶,就这样银河诞生了。
技师和织女被银河分开,天各一方,无法相见。每年到七夕节的日子,地上的喜鹊便会结群结队地飞往银河,彼此相连,翅膀挨着翅膀,搭起一座鹊桥,让有情人相会。
“这么说来,这还是一个有关结(合)热的故事。”
里斯大将听毕,摸着下巴总结道。
“你故意说这个故事是要做什么?难道你在责怪外公就是那不通人情的王婆婆?”
里斯大将眉梢一吊,颇有几分威严,看向兜兜的眼神压迫十足。
兜兜才不怕色厉内荏的大豹子,闻言只是骄傲地哼哼。倒是梅利不留情面地戳破了里斯大将的轨迹。
“父亲,您别老说些让孩子愧疚的话,想让米奥常回家不如直接说出来啊。再说了,您算什么王婆婆。王婆婆是织女的母亲,论辈分也得我是王婆婆才对。”
“我怎么就不能是王婆婆呢?这里只是泛指长辈吧。不过,若是我的外孙被登徒子平白偷了衣服回不了家,不管他在哪个星系,我都会杀过去,砍他个十段八段,哪里还能让他有机会一年来见一次面。”
“这么一说,织女是有够可怜的,也不知道是那颗星球上的兽兽,那里就没有Omega保护法吗?米奥的这个故事很好,应该在所有未成年Omega中传播,让他们明白世间险恶。”
“说的对,白马会所的技师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接受所有兽人的唾弃。”
兜兜奇怪地挠了挠耳朵,想不明白霸道家长这种身份有什么好争的,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外公和父亲能无缝聊到如何宰杀一只兽兽且毁尸灭迹这种可怕的事情上去了。
说着说着,里斯大将和梅利同时转头,定定地盯着兜兜,异口同声地严肃警告道。
“你得吸取织女的教训,别为爱冲昏头脑,忘记家中的老外公,听见没?”
“家永远会是你的坚强后盾,若是受了委屈,一定得回家告状,这样我们才能师出有名,杀得对方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