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见了兜兜这副甜心小奶球一般的模样,都会忍不住抛下自己的原则。
“喵喵喵,你就叫我米奥好了,不用叫我小少爷,我们可是朋友呀。”
对待朋友,兜兜可是十个爪子的大方。
“好的,米奥。”哈金斯先生笑了起来,而后又叹息道,“只可惜,今日还是没能测得米奥少爷的精神力属性,实属遗憾。”
对此,兜兜倒是有自己的理解。
“我不觉得很可惜,”他这样说道,“因为我就是我呀,不需要用别的定义来框框我。你把一只小猫兽放到纸箱子里,它就是纸箱子的模样,放进盆盆里,它就是一颗肉球。但是不管形状怎样变化,它始终都只是自己,一只小猫兽而已。所以,你可以用许许多多的名字来称呼我,你可以叫我米奥,爸爸可以叫我小宝宝……”
“谁要叫你小宝宝,不害臊。”梅利小声地插嘴道。
兜兜捂嘴偷笑,继续说道:“总之,你们可以用很多名字和称呼来定义我,但是我只是我。我不会因为拥有什么很稀有的精神力而变得不一样。所以不用费心啦,我只是一只独一无二的小猫兽而已。别人都喜欢的等级分类,对我来说,不值一颗毛线球球。哪怕你们觉得我只是最‘差劲’的F等,我也知道自己是最厉害的小猫兽。”
哈金斯先生听毕,惊叹得说不上话来,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道:“米奥小小年纪,竟然能有这般见识,实在令老夫佩服又惭愧。没错,所谓精神力等级划分不过都是外在的标签,并不能由此来定义个体的价值和贡献能力。以精神力等级来评定个体能力的风气,应当要有所转变了。”
梅利一把捞起得意洋洋的兜兜,和哈金斯先生告别。
走在通往飞行器的路上,兜兜一直没说话,窝在梅利的臂弯里,身体软软地瘫成一坨,像一只布偶玩具。
梅利觉得奇怪,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兜兜的后脑勺,询问道:“怎么,不开心了吗?如果是因为之前我说过的话,爸爸和你道歉,别生气啦,小宝宝。”
兜兜闻言一愣,很快眯着眼睛,傻呵呵地乐道:“爸爸,你一定是特别特别喜欢我吧,喜欢我到不行的程度啦。”
梅利既好笑又好气,逆毛挼了一把兜兜的肚皮,说道:“你呀,小淘气,这小脑瓜里也不知道成天在琢磨什么。”
难奋
兜兜将四只爪子叠在肚皮上,牢牢护住自己的弱点,回道:“我在琢磨一件事情,虽然以前彼得和我说过,这里有好多好多兽兽的精神力都会出现问题,然后会失眠,然后会变得很奇怪,甚至很危险。但是在这之前,我很少仔细想过这件事情,但是看到哈金斯先生之后,我才知道,那样聪明的一只兽兽,竟然会因为精神力的问题,连自己需要吃什么都拿不定主意。这样想想,也是有些可怜呢。那么那些比哈金斯先生得了还要严重的病的兽兽们,是不是更加痛苦呢?他们必须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的病,都没办法好好地享受生活了。”
梅利沉默地听着,挠了挠兜兜白乎乎的下巴,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又想到你……”
“我?”梅利诧异地挑眉。
兜兜大声地嗯了一句,说道:“我想到了你,还想到外公,还想到我的人类。我在想,你们也在这样烦恼着,每天都这样烦恼着,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帮助你们了呢?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保护你们呀。我希望可以做你们永远的小猫咪,想让你们快快乐乐地和我生活在一起。”
对于野生的小猫咪而言,家庭这个概念可有可无,毕竟猫不是群居动物,不需要依靠集体狩猎获得食物。
然而兜兜却是一只独特的小猫咪。正如他喜爱诗歌的灵魂,兜兜同样拥有一颗澄澈而柔软的心。
自他从某个角落诞下,兜兜从未真正意义上地享受过温暖的家庭生活。在他的记忆中,只在幼年短暂的一小段时光里,他是被温暖的体温包裹着的,自那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风雨漂泊。
成为米奥梅壬里斯之后,兜兜终于体会到家养小猫咪的快乐。而他敏感的本能又迫使他思考,这样的快乐也许不会永存,也许只是一瞬,脆弱到连睡不着这样的小事都可能击碎他的美梦。
梅利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兜兜看似无忧无虑奇奇怪怪的小脑瓜里,还装着这样沉重的思绪,这样豪气的愿望。
“谢谢你,米奥,”梅利温声说着,“你的存在,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帮助。我相信你,永远相信你。”
兜兜依偎在梅利的怀里,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拥有一个永恒的家,永远做一只没有烦恼被人宠爱的家养小猫咪。
回家之后,管家先生自然准备好丰盛的晚宴,庆贺米奥在阶段汇报会上一鸣惊人。
“今天的营养剂没有掺水,”管家庄严地承诺道,“我甚至在盘子里挤满了整整一罐肉食营养剂。”
兜兜不太信任地瞥了一眼管家。鼠鼠管家哪里都好,就是容易轻信Omega应该吃素的谣言,老是想方设法地克扣兜兜的肉食。
兜兜转动着脑袋瓜,又好奇问道:“彼得怎么不出来吃饭呀?今天从学校回来,我都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和他说上话呢。”
管家叹了一口气,回道:“少爷不用担心。那孩子的阶段报告不太顺利,心里面一时想不开,自己冷静想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