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现也是点头,你说得不错,人疯了,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什么也掏不出来了。
房杰心里一突,总觉得胡宝现是话里有话。
他视线隐蔽地在卫生间里晃了一圈儿,似乎是在寻找待会儿万一发生冲突后的逃跑路线。
胡宝现仿佛没有发现房杰的异样,洗完手后,说了会儿话,就推门出去了。
怎么还不出来?是没闻够厕所味儿吗?
这就来了。
房杰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飞机上,丘梁只是大略将里面的内容翻过一遍后,心就彻底沉了下来。
储存卡里面是穆佑霖的日记,分门别类,文件夹,文档,照片,视频,清清楚楚。
但是对于另外的一些人而言,这些日记其实是他们的催命符。
不过,这里最让鹤雪识在意的,还是和安氏集团有关的内容。
正如鹤雪识之前所猜测的那般,安氏集团和穆佑霖之间是合作关系,而且几乎每次过来和穆佑霖见面的人都不一样。
或许,是安氏集团的人发现了穆佑霖能够第一眼就催眠的能力,故意这样做的,避免在不知不觉间就被穆佑霖给算计了。
而最新的和安氏集团有关的内容,就是他们希望穆佑霖能够利用催眠的能力杀掉自己和龙玄知的内容。
鹤雪识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看来,安徊很自信啊。
以安徊的谨慎,鹤雪识觉得他应该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除非他有绝对的自信,这件事情不会暴露。
就如同以前安氏集团在穆佑霖这里下的订单一般。
一条条的人命,在一份穆佑霖的日记里,被异化为了一串串的数字。
那些数字有的大,有的小,但是无论大小,都显得冰冷异常。
鹤雪识将那些人名一一输入搜索框,一回车,这些人的生平就出现在了鹤雪识的面前。
大部分人都是安氏集团的竞争对手,在他们死去后,一盘散沙的公司立刻被庞大的安氏集团吞噬殆尽。
没有人在意过,死去的那些人,也是别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老人的儿子。
穆佑霖的心理咨询中心十分有名,被警方查封之后,很是在网上热闹了一阵,吸引来了许多想要流量的记者。
穆佑霖疯了的消息自然也瞒不住记者,甚至还有人跑去了医院,试图采访护士,询问相关情况,影响到了医院的正常生活,最后被警察带走了。
但是,仍旧有人不死心。
既然明面上的不行,自媒体们私底下自然是使出了各种手段。
项炀就是其中之一。
上楼的时候,他无意中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一眼,那人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被白布盖着。
项炀吸了吸鼻子,他总觉得电梯里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太对。
有点儿臭。
难道是螺蛳粉?
想到这里,项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是螺蛳粉的忠实爱好者,即便因此被爸妈骂了好几次也始终不改。
只是以后每次吃的时候,他都被轰出了家门。
但是,这螺蛳粉的味道有点儿重,在医院里吃会不会不太好?万一有受不了的人呢?
想到这里,项炀斟酌着道,哎,兄弟,你这拿的是什么?
旁边那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项炀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走出电梯后,项炀伸出手,让那人先出去。
那个提着篮子的男人见状,冲着他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项炀走出去后,跟在了那个提着篮子的男人后面。
只是,走了一段之后,项炀发现,自己和那个提着篮子的男人路线是一致的。
项炀心里一个咯噔,这人该不会是要来和自己抢新闻的吧?
说起来,项炀也是最近得到了消息,知道再过几天,穆佑霖就会从医院里转去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要进去的话可比普通医院麻烦地多,项炀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趁着最后一天,挖出来点儿什么东西。
原本项炀还只是猜测,但是看到那个提着篮子的男人在穆佑霖的病房门外停下后,心里的猜测顿时变成了现实。
还真特么是来和自己抢新闻的!
因为最近一直被媒体骚扰,负责在医院里看守穆佑霖,以便从他嘴里弄到点儿其他内容的两名警员一直很警惕。
听见敲门声后,一人上前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个不认识的人,警员立刻警惕了起来,我们这里不接受采访。
提着篮子的男人掀开白色的布,道,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给他送点儿鸡蛋吃的。
那篮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鸡蛋,警员看到后,没有多想,你是穆佑霖的朋友?
提着篮子的男人点了点头,以前是朋友。
哦,那进来吧。警员让开后,不好意思地道,这几天一堆记者啊,媒体什么的都要来采访,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你跟穆佑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警员问道。
穆佑霖人已经疯了,每天连话都说不清楚,含含混混的,口水都不会咽,说一会儿话就往外淌,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敢让他平躺着睡,担心一个不小心他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