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龙首从鹤雪识背后探出,轻轻地搁在了他的肩头,时不时磨蹭几下,而缠绕着鹤雪识的龙身也在缓缓收紧,给人以一种能感受到缠绕的力度却不会觉得勒的感觉。
鹤雪识都不需要侧头,就能看到那两只如同墨玉一般的龙角,龙须无风自动,吐息间能让人感受到那种足以翻天倒海的恐怖力量。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鹤雪识也没想好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
因为这跟鹤雪识想的完全不一样。
雪识。
以龙的形态出声的时候,龙玄知的声音会更加低沉,更富有磁性,像是自带混响一般。
只是这声音好像有点儿近?
鹤雪识思绪骤然间回转,一抬眼,看到的不是黑龙,而是两只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大雁?
鹤雪识:?????????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后,那两只瑟瑟发抖的大雁还停留在他的办公桌上行。
鹤雪识有些艰难地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龙玄知,玄知,你这是在做什么?
闲着没事儿为什么要抓来两只大雁?
对了,鹤雪识印象里,好像大雁还是国家保护动物来着?
幸好龙玄知带回来的是活的,要是死的
龙玄知却有些疑惑,我去抓了两只大雁。
鹤雪识:我知道这是大雁,你抓了大雁这是准备干什么?
提亲。
鹤雪识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提亲。龙玄知指着那两只大雁道,这是我亲手捉的。
鹤雪识:
他看了一旁正瑟瑟发抖的两只大雁,忍不住在心里道,都不必捉,只要你稍稍释放出来一些龙族的威势,所有的大雁不都是任你挑选?
鹤雪识估量了一下这两只大雁的体格,应该是特意挑了最肥的两只。
不对。
鹤雪识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也被龙玄知给带偏了。
重点不是大雁,而是提亲。
在鹤雪识看来,昨天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怎么到了龙玄知那里,就快进到了提亲呢?
这是加了好几百倍的倍速吧?
也不对,为什么是提亲,而不是下聘?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但鹤雪识现在已经没时间去想了,他看着一旁的那两只瑟瑟发抖的大雁,开始头疼自己应该怎么跟龙玄知解释这大雁他真的不能收。
但若真的不收,龙玄知大概会有些伤心。
就在鹤雪识左右为难的时候,龙玄知抓住鹤雪识的手,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一枚龙鳞。
鹤雪识瞳孔微微一缩,这不是逆鳞吧?
如果鹤雪识记得没错的话,逆鳞可与龙族的性命息息相关,龙玄知再傻也不能真的把自己的逆鳞给拔了吧?
不是。龙玄知摇头,是与逆鳞最近的一块鳞片。
鹤雪识眸子微微颤了一下,齿关不自觉咬紧,下颌紧绷,手指抬到一半儿却又停下。
龙玄知自然察觉到了鹤雪识的动作,他垂眸看着对方僵在半空中的手,正准备去握,鹤雪识却收了回去。
龙玄知一愣。
下一瞬,鹤雪识从办公桌后走出,将龙玄知按在了一旁柔软的沙发上,单膝跪在他的推荐。
雪识?
龙玄知手肘又一半儿陷入了沙发,另一只手则扶住了鹤雪识的手臂,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鹤雪识漆黑的眸子毫不躲闪地看着龙玄知的眼睛,像是要顺着瞳孔,看进对方的心里。
他目光缓缓地描摹着龙玄知的脸庞,从明亮如星子的眼睛,到如同鸦羽的长睫,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的脸颊,高挺的鼻梁,柔软艳红的双唇,还有
鹤雪识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龙玄知的下颌,只轻轻地触着,缓缓地抚摸,仿佛是一片羽毛,撩拨着他的触感。
龙玄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便也上下滚动了起来。
在哪里?鹤雪识忽然问道。
龙玄知愣过后,很快便明白了鹤雪识的意思。
他收起撑住沙发的那只手,整个人几乎躺倒在沙发上,黑发如瀑,从沙发的边沿流泄到了白色的羊毛地毯上,极致的黑与润泽的白,强烈的对比让人对那黑发愈发爱不释手。
只是此时,无论是鹤雪识,还是龙玄知,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那一头瀑布般的黑发上。
龙玄知握住了鹤雪识的手指。
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却没有哪一次让他这样紧张,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龙玄知很清楚,鹤雪识也同样听得清晰。
可心跳加快的不仅仅有自己,还有鹤雪识。
龙玄知那原本高冷肃然的面容顿时变得柔软,像是春日融雪,大地春回。
他握着鹤雪识的手指缓缓下滑,掠过自己的喉结,停留在了喉结靠下的位置,在这里。
龙玄知的声音有些哑,发声的时候,喉间微微震动。
明明那震动很轻微,但鹤雪识却觉得那震动似乎是透过自己的手指,连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无论是人形还是龙形,那里都是龙玄知的命脉,是绝对不会向外人露出的地方,是触之必死的逆鳞。
鹤雪识轻轻抚摸着那一处,克制不住地微微用力,按压了几下那处动脉,心脏泵出的血液流经此处,一下一下,规律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