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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头传来威严疏离的声音:“朕要你们盯着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那二人对视一眼,矮些的那个道:“陛下,我等在谢府门口蹲了些时日,这孟、谢二人前两天恐是在休息,今日倒是去了缘熙楼,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 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重戮皱眉,周喜适时道:“详细些说。”
    高的那个赶紧补充:“这二位今日在缘熙楼点名要听雁姑娘的曲,进去了约摸个把时辰,出来时满面红光,看起来与姑娘呃…… 颇为投缘。”
    重戮扬眉,挥了挥手,两人会意,弓着腰退下了。
    偌大的殿里,重戮意味深长:“这两位倒是讲究的,前脚陪邢家小姐逛街市,后脚就去了青楼…… 不过谢家小子这次倒是表现不错。”
    周喜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是啊,谢公子到底是年轻气盛,风流了些。”
    重戮畅快的笑了,摆手:“男人风流些无碍,倒也是一桩美事。”
    最怕那些自诩君子之人,端的一副清高模样,简直油盐不进,恨不得用命写上那 “光明磊落,两袖清风”,难缠至极。
    人若有了贪念,那便好把控了,一开始也许还残留几分理智,越往后,越会变成被欲望指使的傀儡,沉沦在纸醉迷金中。
    重戮提笔,在纸上缓缓写了个龙飞凤舞的 “谢” 字,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第42章 闹剧
    周喜不曾抬头,却听重戮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周喜,你觉得谢家如何?”
    周喜心下一惊,面上却不露山水,一板一眼道:“奴才愚钝,只是这些年谢丞相也算本分,若对陛下忠心耿耿,倒是个可用之人。”
    重戮半晌没说话,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周喜低着头,摸不准他的意思,细汗顺着鬓角滑下,陛下不张口,旁人也不敢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重戮从鼻腔中哼出一口气,冷笑一声:“忠不忠可由不得他,这天下是朕说了算!”
    周喜这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如今林城手握大部分兵权,有谁不知林家是他的人?常言道文臣武将,若是谢家也表明了态度,重戮的这把椅子,可就是坐的稳稳当当了。
    重戮心中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翘起嘴角,心情愉悦的问:“宫宴事宜准备的如何?”
    周喜弯腰,恭恭敬敬道:“陛下,一切准备妥当了。”
    重戮点点头:“明日便将灯寂大师接来宫中小住,朕要与国师商讨繁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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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谢府的家仆急匆匆的找到谢陵瑜,他这会正和孟毅喝茶聊天,家仆哭丧个脸道:“公子啊,昨日来见你的小贩,今早摆摊时被受惊的马儿给…… 给踏死了,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孟二人愣然的对视一眼,谢陵瑜脸色一变,拍案而起,脸上的急切与愤懑不似作伪,怒道:“什么?竟有这等事发生!那马儿为何无人看管,可知主家是谁?”
    家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显然是得到消息就急匆匆赶来报信的。
    孟毅见那家仆唯唯诺诺说不出话,当机立断拉着谢陵瑜就走:“我看他也不知晓,你我还是速去现场瞧瞧。”
    谢陵瑜皱眉点头,不忘吩咐家仆:“你速去准备葬礼事宜。”
    家仆应声,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走了。
    趁着没到门口,孟毅低声促狭道:“云楼天赋异禀啊,将我都给唬住了。”
    谢陵瑜侧目似笑非笑道:“子越还是省些力气,待会有你唱一出的。”
    别说,今日他们还挺忙。
    这头哭完丧,那头就要去孟府搭台子唱戏,怕又是一场恶战。
    两人迅速来到街市,一众家仆在后边跟着,远远瞧见人们围了一个圈,谢陵瑜眉头微蹙,疾步走在前面,家仆小跑着跟上,吆喝着:“让一让…… 哎各位让一让了……”
    百姓们回过头,看见来人自觉的让开了一条小道,对着那惨死的人指指点点,有摇头叹气的,也有嗑瓜子看戏的混不吝。
    谢陵瑜一下子掀开衣袍,不顾对方血肉模糊的肢体,蹲下探他的呼吸,孟毅急切道:“怎么样?”
    “没救了。” 谢陵瑜摇摇头,目光有些暗淡,他摸了摸小贩冰凉的尸体,叹息道,“身体都已经凉了。”
    百姓不知何时声音小了起来,都看着他的动作。谢陵瑜起身毫不犹豫的揭下外袍,将月白色的锦袍盖在小贩的尸体上,自己穿着中衣,本是不雅的事,叫他做起来却让人不觉的怪异,谢陵瑜吩咐家仆将小贩的尸体收敛了,好生安葬。
    他自己冲周围一拱手,扬声道:“此事谢某有过失,惊了诸位父老乡亲,还望大家海涵。”
    百姓们神色各异,纷纷退后一步,连连摆手。
    其实大家都知道是马儿受惊,谢公子如今念着情义将人好生安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来过失一说?近年来谁人不知谢家公子美名,年纪轻轻便是俊朗出尘,才貌双全的贵公子。
    百姓见他如此有礼,也不轻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心中好感更甚,有些胆大的倒是安慰起谢陵瑜来,谢陵瑜回以苦笑,谢过他们。
    待两人离开,人群慢慢的才散了,回到家去把这档子事说给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听,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