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
曲歌近就知道这兔崽子不会老老实实和任大红过日子,现在把人家肚子高大了,就要抛弃人家了。
这像话吗?
“曲瑞芗,你嫂子说的是真的吗?”曲歌近向曲瑞芗走去,曲瑞芗以为曲歌近要打自己,起身就躲开了。
远离了曲歌近,曲瑞芗才敢说道:“是,但我现在不想结婚。”
“想不想,不是你说了算,现在任大红怀孕了,你作为男人,你就要负起这个责任。”曲歌近绕回到霍扉婷对面的座位坐下,看了看根本不看自己的霍扉婷,对任大红问道,“你今年是十八岁,还是十九岁?”
任大红放在桌下的手指打着转转,小声说道:“我今年十八岁。”
“十八岁还领不到结婚证,我看,不如这样……”曲歌近说到一半,看向站在一旁不过来的曲瑞芗,说道,“小瑞,你坐过来,今天大家聚在这里,是商量你和任大红的事,你躲什么?坐下来。”
曲瑞芗认为这件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已经明确和任大红说清楚了,打胎,他们可以继续在一起,不打胎的话,那就分手。
谁知道任大红把霍扉婷搬出来了,霍扉婷又找上曲歌近要个说法,曲瑞芗现在最怕的人就是曲歌近了。
曲瑞芗重新落座,曲歌近注视着霍扉婷,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先让小瑞陪着任大红回任大红老家一趟,拜访下她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戚什么的,按照她那里的风俗,把结婚酒席给办了,这样对女方家也有一个交代,这里的钱,我出。”
“你们就在洙城生活,我和你嫂子各出一半的钱,凑个首付,房子写在任大红名下,每月房贷不高,小瑞你就还贷,等过两年,任大红满二十岁了,你们就把结婚证办了,这样成不成?”
霍扉婷听着是满意的,说道:“等等,我凭什么要出一半的首付钱?曲瑞芗是你弟,又不是我弟,还有,我和你没关系,你不要让曲瑞芗叫我嫂子,他的新嫂子可没坐在这里。”
均子听霍扉婷还在说怄气话,在桌下用手推了推霍扉婷。
“行,我把首付的钱全出了,但我要说明一点,曲瑞芗也不是我弟,他只是跟我姓曲,他爸报恩,非要把他的姓改来跟我外公姓,我这样做,是你拉上任大红,找我要个说法,我才这样做的。”
曲歌近想让霍扉婷明白,他出钱,不是因为曲瑞芗,全因为霍扉婷,摊上曲瑞芗,算他倒霉。
曲瑞芗自知给曲歌近添了麻烦,但这麻烦无论多大,他都是绝不肯和任大红结婚。
当初和任大红恋爱,主要就是在那个时机点碰上了这么一个合适的人,曲瑞芗就想找任大红这样的女人,来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仅此而已。
毕竟,一个月p资花费太大,找个女朋友解决能省不少钱。
任大红不爱打扮,不穿漂亮衣服,不仅不花曲瑞芗的钱,每个月的工资还会拿出一半倒贴给曲瑞芗,和这样的任大红在一起,曲瑞芗自是乐意的。
可现在任大红怀孕了,还想要结婚,没有玩够的曲瑞芗不想被柴米油盐和抚养孩子给困住。
在曲歌近说出这个解决方案后,冒着被曲歌近殴打的风险,曲瑞芗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说道:“我不会和她摆席,不会和她结婚,孩子打掉,我会付给她一笔营养费和补偿费,这事不用哥你操心。”
“你再说一遍?”曲歌近捏过了桌上的茶盅,语气威胁,“这个婚你必须结,谁让你把她给弄怀孕了,你是缺那一、两个避孕套的人吗?只顾一时爽,不考虑后果,这烂摊子我给你收拾了,你就安分点,带着老婆孩子踏实生活。”
曲歌近不能理解,为什么曲瑞芗一再想让任大红把孩子打掉,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干嘛要打掉。
不是每对男女都是因为爱和喜欢在一起。
对于因为爱而结合产生的孩子,孩子在未出世前就被寄予了诸多期待和关爱,可非利益和爱结合的孩子,那就是累赘和无尽的烦恼。
曲瑞芗不想要这个累赘。
他记得自己只有两次没有戴套,谁知道就两次没戴套,任大红就中了。
“我不喜欢她,你让我怎么和她结婚生活在一起,还要养一个我并不想要的小孩,恕我无法做到,她不把孩子打了,那就随她的便,我不会认这个孩子,不会拿一分钱出来。”
曲瑞芗话音刚落,曲歌近就把捏在手里的茶盅向他砸了过来。
这次曲瑞芗没有如曲歌近在洗脚城向自己丢枕头那样避开,茶盅砸在他脑袋上,发出怦的一声,泼了曲瑞芗一身的滚烫茶水,掉在地上的茶盅和茶盅里的水奖其开来。
曲歌近以为曲瑞芗那样狡猾的性格会避开,或是包厢里的人会来劝架,拉住自己。
但曲瑞芗没有避开,包厢里也没人拉曲歌近。
那茶盅砸在脑门上,一定是极疼的,曲歌近为自己的失误表演感到些许内疚,可这是求霍扉婷复合最好的机会了,他必须要在霍扉婷面前好好表现,让曲瑞芗答应把任大红娶了。
任大红只要一满二十岁,就是绑,也要把曲瑞芗绑去民政局。
曲歌近清清嗓,说道:“结个婚要你命了?你这么不情愿,你说你不喜欢她?那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我早先就说过,叫你不要啃窝边草,你就是要啃,你种下的果,你不承担,谁来承担?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不要惹怒我,惹急了我,我就……”
曲歌近站了起来,抄起坐的板凳,恐吓起曲瑞芗,作出要打他的样子。
一直没说话的任大红在看见曲歌近改用板凳要去砸曲瑞芗,站起来,护在了曲瑞芗面前。
“不结婚,我不和他结婚,孩子我会找时间打了,你不要打他!”
从曲瑞芗嘴里听到那句不喜欢自己的话,任大红在那一刻,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曲瑞芗。
在别人眼里,她是从农村里来的,长得不怎么样,全身上下透着土气,像只丑鸭子,各方面都配不上曲瑞芗这只白天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有意接近曲瑞芗。
其实不然,第一次在店里相遇,是曲瑞芗主动找她搭讪,找她说话,约她去旱冰场滑冰。
不是她追求曲瑞芗,她脸皮这么薄,怎么可能去倒追一个男人呢?是曲瑞芗说喜欢她的,说了喜欢,才答应和曲瑞芗交往,成为恋人的关系。
他们做了恋人之间会做的事,牵手,拥抱,接吻。
晚上他们躺在草坪上看星星,曲瑞芗把手伸到她衣服里,她羞红脸推开曲瑞芗的场景,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还能在任大红脑海里带着温度回忆起来。
包括在把自己交给曲瑞芗的那个小破旅馆的木床上,是曲瑞芗说了喜欢的,是曲瑞芗亲口说的,她才消除了自卑,认定未来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另一半会是曲瑞芗。
任大红做梦都没想到,曲瑞芗现在会说不喜欢。
他明明说了很多次喜欢的。
人变起来,就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或者就是一瞬间,一阵风吹过,他就变了。
听到任大红终于肯打掉孩子,事情有了一个结果,曲瑞芗站起来就要走。
“站住,曲瑞芗你给我站住!事情没完呢,你要往哪儿跑?”曲歌近去抓曲瑞芗,但曲瑞芗先曲歌近快一步,打开包厢门就跑了。
曲歌近追出去跑了几步,因为牵挂包厢里的霍扉婷会离开,没继续追曲瑞芗,立即返回了包厢。
这时的任大红似哭未哭,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情绪冲击至缓不了神,恍然推开要扶自己的均子,朝门外走。
均子担心任大红出个什么事,紧紧跟在任大红身后。
事情演变成这样,是霍扉婷不想看到的,她希望事情是能圆满解决的,但……
曲瑞芗就是一头强摁脑袋都不喝水的牛,他不愿意,谁都拿他没办法,曲歌近出面都不行。
霍扉婷起身,走在了均子的身后,曲歌近拉住霍扉婷胳膊:“我们谈谈。”
“我们没有可谈的,你这么喜欢经营这家店,那这店我送给你,你拿去经营。”霍扉婷拂开胳膊上的那只手。
均子护在任大红身后,两人前脚刚走出门,跟在她们身后的霍扉婷后脚就被曲歌近拖住。
门被曲歌近一脚给踹来关上了。
人都来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知道她怕黑,曲歌近一掌击中墙面上灯的开关,把包厢里的灯灭了。
在黑暗里,一步步,曲歌近把不断往后退的霍扉婷比去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