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头吃到街尾，聂钧已经没办法和唐璃牵手了，他手里拿了大把唐璃买的小玩意儿，最后还得买了几个包袱来装，如今他左背一个包袱，右背两个，装得满满的他也没有怨言，只要唐璃尽兴就好。
    两人又逛到了一个沽酒摊，那卖酒女估摸着南方来的，声音软哝好听，不过有些方言唐璃听不懂，倒是聂钧什么都听得懂。
    唐璃没喝过酒，很想尝试，那卖酒女递了一勺子烧刀子给聂钧，聂钧毫不犹豫的干了，那卖酒女眼中柔波横生，竟是递给聂钧一个媚眼。
    聂钧一点都没注意到，只问唐璃：“阿璃也想喝？”
    唐璃点了点头。
    聂钧要了一壶果酿，将酒坛子递到唐璃面前，“悠着点喝。”
    口鼻间扑来果酿馥郁的果香，唐璃没听聂钧的劝，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被那浓烈的后劲给辣了一鼻子。
    唐璃只觉得眼眶都要流下泪了。
    “哎呀！不是说过了。”聂钧用拇指擦去了从她嘴角流出来的果酿，接着塞进了嘴里舔了舔。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璃的错觉，她只觉得他的动作挺色情的。
    “不喝了、不喝了……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多人爱喝？”
    “小摊子的劣酒罢了。”聂钧本以为果酿已经够淡了，谁知道这种劣酒如此呛人。
    “下回你想喝，我去宫里给你顺一坛贡酒来。”
    “噗嗤——”唐璃捂着被辣疼的唇，噗嗤的笑出了声。
    逛了将近一个时辰，也差不多该打道回府了，唐璃脸上的笑意减缓了几分。
    聂钧再度在她眼前蹲下了身，她迟疑了下，这才趴在她的背上，本来想说出口的话，没有说出口。
    “阿璃，你想回潜邸是不是？”在聂钧背着她站稳身子的时候，聂钧出声询问。
    唐璃浑身上下一僵，突然间有些鼻酸，打从一开始她就想问聂钧能不能带她去潜邸一趟，可是潜邸一直有重兵把守，即使看起来破旧不堪，唐璃也知道潜邸四周机关重重，在她年纪还很小的时候还有一些忠于废太子的老臣想着营救废太子，她亲眼看到那些死侍如何死于非命。
    她实在拿不定主意，是否能够麻烦他去做这件事。
    她还记得聂钧不无自得的说过，他的价码很高。
    要雇请一个像这样的高手潜入潜邸这样的龙潭虎x，得耗费多少的金钱？唐璃根本无法估量，等她开始学会持家以后，她才知道当初悬赏她的那笔赏金是个什么样庞大的数字。
    她还能再欠他吗？
    “你怎么知道？”唐璃沉硬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沙哑，她不是太爱哭的人，此时却莫名鼻酸，唐璃把这归咎于那一口酒，她没喝过酒，这一口酒下去以后，整个下腹都是温热的，仿佛有蝴蝶在里头扑翅。
    “阿璃从在公主府开始就欲言又止。你一直有话想对我说吧？除了想去看亲人，我也想不出你还能要求我什么了。”唐璃从不对他提出要求，就连要带她出来走走都是他提的。
    聂钧注意到了，唐璃几次望的方向都在同一侧，那儿有什么呢？旧贵眷居住的街道，后来因为废太子而荒废的精华地段。
    唐璃没有回应，她怕一开口就会泄漏她的哽噎，唐璃不曾见过外头的世界，离开后始知外头的艰险，碰到困难会想尽办法去克服，久而久之心里的压抑就多了，日积月累以后，她依稀记起了她父亲没那么疯的时候，偶尔会拍拍她的头，会说她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