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宴指指手上的浮歌镜:“给你家姑娘送东西。”
说着探头往里面一看,发现她们二人正在吃饭,立刻从茗乡身边挤了进来,嬉皮笑脸道:“哟,吃饭呢?”说着便不请自来熟门熟路地上了饭桌,可见之前是没少来茗乡这儿蹭吃蹭喝。
他一把将浮歌镜丢给容蕊,看桌上搁着一双筷子,也没多想便夹了一块鸡肉:“哟,这不是我费了好大劲给你摘的荷叶嘛!这我得尝尝!”说着就往嘴里送。
茗乡早都看呆了,此时见他拿着自己的筷子要往嘴里放,立刻走快来,推了他一把:“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早上对我还喊打喊杀,这会儿就没事儿人一样过来蹭饭?!”
童宴哪是她能推动的?
他不动如山,理直气壮道:“我找的食材,凭什么我不能吃?”说着已经把那筷子糯米鸡放入口中,边吃边道:“味儿有点淡。”
容蕊刚小心翼翼将浮歌镜收好,就听童宴这般说,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茗乡也是一瞪眼对童宴道:“就你那舌头,吃什么不淡?你若不喜欢就别吃!”说着就要去抢他手上的筷子。
他一把将筷子背到身后笑嘻嘻道:“喜欢吃,怎么不喜欢吃。淡没关系,我自己带了盐!”说着也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了一小瓶盐往桌上一放,抬头看着茗乡,一张娃娃脸说话的时候酒窝若隐若现,分明是讨好的样子。
实际上童宴的确是存了讨好的心思,今天自己把人家弄伤了,他还真起了些内疚。
当初本是因着她跟天君告状的事情,自己才处处为难。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觉看她如急红了眼般的兔子跟自己吵架竟十分有趣,因此为难成了逗弄。
结果逗得太狠,倒把人弄伤了。
他不会道歉,但他厚着脸皮来蹭吃的,又说出那样一番话,其实已经是在道歉了。
茗乡也知道这一点。想着他说的也不错,这些食材都是他给的,而且自己作弄他也确实不对,因此见他自己带了瓶盐的时候再无话可说,只是又取了一双新碗筷坐到容蕊旁边,默默夹菜。
此时的容蕊忽然问童宴:“你知道岐族人吗?”
“什么?”童宴还忙着给自己的菜撒盐,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容蕊是在问他,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过。”
说罢在一边的小碟里倒了估摸有小半瓶的盐,夹着菜在盐里沾了沾放入口中,立刻高兴地拿筷子敲着碗道:“好吃!真好吃!”就着碗扒了好几口米饭。
看他吃得高兴,容蕊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失落,笑道:“你这口味也太重了些吧?好好的菜就被你糟蹋了。”
童宴却是一脸不以为然:“你懂什么?我有味觉已经很不错了,你家陆离可是连味觉都没有呢。”
容蕊忽然心头一动,陆离喝了自己的心头血,修为应该有所增涨,现在会不会有味觉了?
于是立刻道:“茗乡,你去拿个食盒来,我装些去给陆离试试。”她一想到陆离或许有味觉了,便顾不上之前的事情,只想着赶快让他试试。
哪知童宴却一把环住哪些盘子:“不行!就这么一点菜,都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你要给陆离试,自己再去做!这些可不行!”
茗乡看他跟护犊子一样护着那些菜,心里好笑,又对容蕊说:“这些我们都吃过了的,给陆离大人怕是不妥。不如我再去做一些便是。”说着就要去小厨房。
想到她还没吃什么东西,容蕊连忙拉住她:“不急不急,咱们先把饭吃了再说。”
童宴一听,立刻点头:“正是,正是。”说着又举起筷子来。
味道
这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好不容易等童宴走了,容蕊立刻让茗乡简单做了碗阳春面,之后又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又另拿了一小瓶盐,提着食盒出去了。
陆离的住处离自己并不远,不过走了半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陆离的房子其实不过是摆设,只不过是因为成了行尸有了神识,天君才勉为其难让曹积和童宴给他搭了个窝。
他自己也没什么追求,房子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一穷二白的尸,平日里是连门都不锁的。
因此她直接推门进去,便见陆离一如往常的站在那儿发呆。这是他不在她身边时常有的模样,他不如童宴那般是有年头的行尸,心思不够活络,屋子里冷冷清清不算,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好像又成了无知无觉一般,看得容蕊心里一酸,唤了他一声。
陆离自她推门进来的时候便抬了头,他没想到容蕊今天会来他这里,早上在天君那的时候,明明还是一副不愿看自己的样子。
容蕊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此时急切想知道他是否有了味觉,早忘了先前的事,只是将食盒放到桌上转头对他道:“茗乡做了阳春面,你来试试看。”
陆离将房门关上,听她这样一说,不禁愣怔:“你知道我没有味觉。”
“你不是喝了我许多心头血吗?兴许五感增强了呢?”说着便将那碗面从食盒中拿了出来。
陆离这才知道她的来意。想到此前闻到过她身上的一丝馨香,不由得心中也有些期盼起来。
他接过容蕊递来的筷子,却不太会摆弄,试了好几次,不是没有夹起来,就是好不容易夹住,放到嘴边面条又滑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