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师,”县太爷连连应着,焦急地继续询问,“小王爷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阿嚏!”林丹慧脑袋有些沉,一个喷嚏打得自己脑壳疼,不过她还是努力回应县太爷的话,“小王爷没事……应该没事。不过明日你要记得来找我要张符纸给他,那蛇妖有毒。”
“好了。”任磊冷冷地睨了县太爷一眼,“让我们走。”
县太爷被他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忙闭了嘴不敢再说一句话。
任磊将马驱入城中,进了城里最好的客栈,让小二将热水和汤药送进客房。
热水很快备好,任磊将昏沉的林丹慧摇醒,柔声唤她:“慧慧,起来洗个热水澡。”
林丹慧强撑着坐起来,无力地抬手去解自己的衣带,只是手上实在没有力气,竟是折腾了好一会也解不开。
她额上出了些轻汗,圆润的脸颊因为发烧泛着红云,声音也因为乏力变得异常绵软:“阿磊,我解不开……”
任磊不敢呼吸。他僵硬地转过了身:“我去找个婆子。”
可是林丹慧却拉住了他的衣摆:“阿磊帮我解。”
“不行。”任磊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却将手里的衣摆攥紧了,小嘴一扁,斗大的泪珠雨点似地落下:“阿磊,你居然拒绝我……”
那委屈的模样,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任磊根本走不动步。上前替她将脸上的泪水抹掉,他扯了条布条遮住眼睛,替她褪去湿衣,将她抱进热水之中。
但其实脸上的布条不过是自欺欺人,鬼看东西,从来不依赖眼睛。
好在林丹慧在热水里泡了一会,渐渐恢复了些力气,可以自己洗漱了。
任磊退出了屏风外,找小二要了汤药和火炉,专心致志地看着汤药在火炉上咕咚咕咚地翻腾。
屏风里,林丹慧费力地从浴桶里爬出来,拿过中衣往身上套。她身上软绵绵地站不住,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去。
将将倒下的时候,屏风外的任磊闪身将她扶住,抱回床上。
将她扶坐在床上,任磊端着驱寒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喂她。他身上的温度都褪了,滚烫的汤药在他手上没一会就变得温凉,林丹慧就着他的手将药喝完,窝在他怀里将他抱住了。
任磊将她从身上扯下来,用被子裹好。但是他一放手,林丹慧将把被子掀了,非要凑过来挨着他。
“好热……”她低声抱怨了句,将滚烫的额头贴在他的脖子上。他身上冰凉凉的,特别舒服。
“到被子里去,慧慧。”任磊再次将她推开,“你生病了,不能贴着我。”
他身上的阴气只会加重她的病情。她发烧了,该到被子里暖和暖和,发发汗。
林丹慧又将嘴扁起来,委屈地控诉:“我生病了好难受,阿磊也不疼我。”
任磊手一松,林丹慧又钻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任磊只觉她像个烧得正旺的火炉,快要连他的理智也一起点着了。
“你烧糊涂了……”任磊伸手将她揽住,克制地将她压进怀里,“就一小会,一小会。”
林丹慧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将搂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些。
“最喜欢阿磊了。”她舒服地噌了噌他的胸口,喃喃自语。
任磊的身体因为这不经意的话控制不住地狠震了一下。他扶着林丹慧肩膀的手紧握成拳,压抑了许久却始终压不住心中翻滚的情绪。
他终是忍不住将林丹慧的脸从怀里挖出来,咬着牙质问她:“林丹慧!你说清楚!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
第二天林丹慧抱着犹有余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时,门外立刻有人敲门:“姑娘,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林丹慧坐正了些:“请进。”
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婆子,她将手中的食物放下,笑着对她道:“姑娘,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喝了。一会我再服侍你洗个澡。”
“是阿磊找你过来的?”林丹慧一边下床,一边问。
婆子走过来扶她,伺候她把外衣穿上:“是的。他一直在外面守着。”
林丹慧扬唇笑了笑,没再说话,听说地吃了早饭,把药喝了。
等林丹慧吃饱,婆子已经将热水和换洗的衣物准备好,过来请林丹慧进屏风。
林丹慧身上的烧刚退,有些懒动,也就没有拂任磊的好意,由着婆子将她带到浴桶旁,替她除去了身上的衣物。
“呀!”林丹慧踏进浴桶时,听见婆子控制不住地低呼了声,然后迅速地将嘴压住了。
“怎么了?”林丹慧不解地看向她。
婆子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姑娘,你相公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林丹慧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婆子没有应话,只是走到房间的梳妆台上旁,拿了一面镜子回来,站在她的身后说话:“姑娘,你背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
林丹慧转头看她手中的镜子,看见了镜子中她原本光洁白皙的背上,赫然多了好几道红紫色的爪痕,像是有什么野兽失控地在她背上疯挠。那些痕迹在她的背上交错着,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恐怖而已,那些痕迹都是极重的阴气在上面划过的痕迹,只在肌理,并没有伤及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