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鸦闭上眼,点了点头。
“他呢,他是怎么回事?”岚月指着三目,道,“我不相信,佛花身边的卫,居然会背叛佛花?”
“佛花以为他死了。”苦鸦道,“是我给他制造了假死,再将他从乱葬岗带出来。”
岚月:“你偷了他的人,怎么就能保证,他会听你的?”
三目道,“我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他人下令。”
“好了,我大概明白了,所以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苦鸦道,“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你只需安安心心等着。”
岚月挑眉,“想软禁我?”
苦鸦拂袖,一阵风吹来,将烛火吹暗了,一个眨眼,岚月觉得脖子一麻,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风吹过,烛火再次亮起,岚月从脖子上摸到了一根针,正是她一开始射出去的那根。
你妈的。
岚月两眼一黑,三目上前抱住她。
*
“你母亲不在,这是好事,不必难过。”将离道。
万师慈双眼通红,听将离这么一说,忽然鼻子一酸,掉下眼泪。
“别哭了。”将离道,“不会有事的。”
“不……师祖,”万师慈带着哭腔说,“万一,万一这些事情、是她做的……”
将离觉得稀奇,“你怀疑你母亲?”
万师慈眼泪来的更汹涌了,他两只手按住眼睛,道,“我就是忍不住担心,所有人都死了,唯独没有母亲……”
“倘若真是这样,你该怎么办?”将离道,“发现身边的人其实是杀人狂魔,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万师慈道,“我只觉得害怕,害怕见到她……不、不会是这样。”
“万一是真的呢?”将离道,“万一你母亲如你猜想的那样,对你父亲做了那般事情。”
万师慈颓然坐在地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将离没说话,负手离去,万师慈抬头看看他的背影,再回头看一眼身后惨状,立马打挺一般,跟上将离走了。
次日,寇向明率领十万平阳军兵临城下,本以为司马越败走后,柏阳会将不堪一击,不战而败。
哪想到柏阳城紧闭城门,既没有派兵出战,也没有做防守准备,像是丝毫不把平阳军放在眼里。
诸葛鸿光爬上城楼看了一眼,连忙回去找将离。
说好的有你在,你人呢?
诸葛鸿光在王宫找了一圈,到处没看到将离,急得满地打转,这时候两名婢女结伴路过,说是要去流水花园看人弹琴,气得他追上那两名婢女,掐住一名婢女的脖子,道,“你再一遍,都这个时候,想去听人弹琴?”
那名被掐住脖子的婢女发不出声音,另一名婢女连忙跪下,道,“大王恕罪,奴才们只是被琴音吸引,想过去看个真切,听说弹琴之人是将离。”
“草,早不说!”诸葛鸿光松开手,越过两人,往流水花园去。
他本来就脾气火爆,这么热的天,前前后后奔走,汗流浃背,压根没有注意到宫殿内竟有人在弹琴。
那两婢女说过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琴音应该是一直都有,被他忽视了而已。
到了流水花园,诸葛鸿光更是气打不从一处出来,这里雾气蒙蒙,如同仙境。
假山上瀑布溅起水雾,弥漫在整个花园上空,使得原本热燥的花园变得清凉宜人,将离将琴放在石案上,气定神闲,在那抚琴,而诸葛鸿飞、诸葛鸿丽等人,与一众男女站在不远处围观。
“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诸葛鸿光怒气冲冲,吼道,“你们还在这弹琴作乐?”
仿佛梦境被打断了,或是从高空突然坠落一般,所有人都被诸葛鸿光吓了一跳,诸葛鸿丽拍拍胸口,转身走了,诸葛鸿飞耸肩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将离停下抚琴,抬头看他。
诸葛鸿光被他这一眼看得不太自在,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失礼了,忙道,“抱歉了,我实在太着急了,城外的十万兵马怎么办?”
“才第一天。”将离道,“这种天气,他们受不住的。”
“正因为热,所以他们会急着攻城,我该怎么做?”诸葛鸿光道,“我可是半点经验都没有啊。”
将离道,“你不用做什么,就在城楼上挂起西南王王旗。”
“哎?”诸葛鸿光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挂西南王旗,岂不是代表柏阳城乃西南王守护之地?”
“不错。”将离道,“你只需这么做,城外十万兵马,我帮你击退。”
诸葛鸿光皱眉看他,将离道,“我只这一个条件,怎么,做不到吗?”
“不不,”诸葛鸿光道,“可以,我现在就去找一面西南王旗来,只是,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将离:“你认为呢?”
诸葛鸿光道,“你是名正言顺的皇子,比起西南王,柏阳王,诸葛氏更愿意拥护你。”
将离道,“你先按照我说的做。”
诸葛鸿光这才离去。
花园中央,只剩下将离一人坐着,他道,“出来吧。”
一名贵妇打扮的女子从花园一角现身,正是先前司马越的舅母林知风。
将离道,“怎么样,找到了谁?”
林知风道,“西南王不在城内,无从找起,万母已经找到了,你要去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