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开始聚集,笼罩在长安城上方,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各怀心思。
这种沉闷的气氛在人群中不断发酵,逐渐从一开始没有人在意,变成了人人惶恐,忧思重重。
人们察觉到天气的异样,远处的山头云层覆盖,近处的头顶,阴云翻卷,看样子,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冯许的表情跟出宣武门时,没什么两样,眉头紧皱,额上青筋显露,看上去随时随地都想杀人。
而此时,他的手握在斧柄上,蠢蠢欲动。此时此刻,他最想砍了太史局那几个老头,是他们连夜观星,说今天是个大好天气,适合出行祭祖。
然而事实证明,天象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这只庞大的队伍刚抵达城门口,一场暴雨就逮着他们,倾盆而下,一时间令文武百官措手不及!
祭祖的队伍乱作一团!
一方面乐师还在咿咿呀呀地乱奏,一方面抬着天子、嫔妃坐轿的人们慌乱躲雨,文武百官乱作一团,究竟该冒雨前进,还是暂时休息,抑或是打道回府,没一个定论。
岚月此时早已经从大雁塔上下来,添幻迟迟不动手,弄得她已经心烦意乱了,她踩着屋檐一路追上祭祀队伍,突然间发生了这般变乱!
这时候,文武百官都在等天子发令,而黑火将军冯许守在皇帝坐轿旁边,皇帝若要传令,自然就是传达给冯许。
混乱之中,只见冯许策马后退,到身后第三顶坐轿旁,掀开帘,与轿中人说了几句话。
而后冯许便下令,“皇上有令,祭祖不可耽误!文武百官听令,原地等候雨停!”
冯许声音极为响亮,一时盖住了雨声,震得人一阵心悸。
既然是皇上的命令,众人便无话可说,除了开了伞的皇帝和嫔妃,几千人都淋着雨,大气不敢吭,场面颇为壮观。
不远处,岚月持一把花伞,不禁抚掌大笑,添幻师兄下得一手好棋,竟令冯许慌乱中暴露了皇帝的坐轿所在!
原本岚月没想到这一层,理所当然地认为,冯许守着的那顶坐轿即是天子坐轿,不想冯许竟留了一手,偷梁换柱,更不想此时天气突变,令冯许不得不暴露了皇帝的位置。
而此时此刻,冯许或许应该想到,天气的变化并非老天翻脸,实乃人为操控。
将离门下第四名弟子,木木子执掌的法器山河笔,可唤来风雨雷电,令日月失色,山河崩乱。
雨不见停歇,岚月却从云雨的变化趋势,看出来阵法中心之处所在。
此时人群突然传来尖叫声、惊恐声,只见黑云蔽日、狂风暴雨之中,一柄血色飞刀呼啸而来,那刀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以难以琢磨的迹线在空中打转,所过之处,一个个人头横飞出去,鲜血四溅,一排排无头尸齐齐倒地。
场面简直就像农人收割稻草一般,整齐,利落,一时间,鲜血浸染了长安城,人群纷纷逃窜,踩着尸体,六亲不认,只顾着逃命。
南城门上,一名俊美无双的男子高高站着,他身后的斗篷在雨中翻飞,暴雨淹没了一切,却很难打湿他一星半点,他的眉微微拧着,深邃的眼始终盯着冯许刚才掀开过帘子的那顶轿子。
那柄割风镰,在斩获无数个人头之后,被暴雨洗净鲜血,最终飞回他手上。
岚月心满意足,她的添幻师兄,鲜卑人的领袖慕容幻,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架空架空。
神来笔更名为山河笔,已经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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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头如刀面如割
南城门下,慕容幻手持割风镰,在风暴之中卷起一场血腥灾难,一时间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暴雨冲刷着长安的街道,血水染红了长安,顺着雨水冲进长安的地道,冲入渭河及两侧的平原。
宛如人间烈狱。
黑火将军冯许,手持一柄黑金战斧,策马冲上来,准备迎战慕容幻。
此举正中慕容幻的下怀,他手中镰刀一扬,打着旋飞出去,直射向天子的坐轿!
冯许大喝一声,双腿一夹,从马上跃起,战斧横扫出去,堪堪将割风镰打飞!
慕容幻从城门上一跃而下,踩着人头冲来,借力一蹬,接过割风镰,落在朱雀街一侧的房屋旁。
这两人一个是将离门下年纪最大、力气最盛、权势最强的二徒弟,一个是心思最复杂、刀法最诡谲的三徒弟,两人的对决早在鲜卑神山下,就已经发生过一次。
那一战两人打了三天三夜,双方都没讨到好处,不过是将对方的出招方式、特点,两人的耐力、爆发力、敏捷度都互相了解了一番。
冯许擅长近身对决,一柄战斧横扫千军,而慕容幻的割风镰能在远距离内随意操控,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故而慕容幻想将冯许从天子坐轿旁引开,而冯许则想将慕容幻引过来,让他试试自己黑火战斧的滋味。
他右手横握战斧,矛尖指向慕容幻,左手在斧柄上一滑,依次点亮斧柄上的符文,战斧斧刃上火焰冲起,在暴雨中越烧越烈,冯许转动斧柄,战斧挟着火焰在空中划出弧线,周围雨水开始沸腾,水汽漫开,卷着火焰,形成一股冲力。
冯许手中战斧徒然一停,那火便如瀑流般冲了出去,直射向慕容幻。
慕容幻冲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避开火焰,同时将头顶一副面罩拉下来,以防火焰灼伤了他的盛世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