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
“宗主且慢,那可是宗主玉玺,代表了整个天道宗的传承和尊严,您怎么可以随便把它交出来?”
“就是啊!宗主不可啊!”
上官尧眉头都不皱一下,当着所有正在旁观的中毒弟子们说道,“难道你们觉得区区一个死物,竟比不上天道宗几千弟子的性命?”
这话一出,所有中毒的弟子看向那几个长老的眼神都不对了。
几个长老顿时意识到情形不妙。
好在这时,那白子墨又开口了,“我不要那等死物!你能如此轻易的交出来,就足以证明那玉玺在你心中并不重要。”
“对我而言,那就是最重要的东西了。你若不要,那你想要什么?”上官尧说着,神色间已经浮起了杀意。
那白子墨戴着面具,看不出他神色究竟如何。
反倒是围绕在上官尧身边的一群人感受到了他身上来自玄天境强者的杀意,一个个胆战心惊,强行控制才能不让自己双腿发抖。
白子墨顶着上官尧满含杀意的目光,手指指向林潇,“我要你的妹妹林潇!只要你愿意把她送给我,我就给你解药,让你救天道宗的几千弟子,否则,你就等着他们毒发身亡吧!哈哈哈!实话告诉你,他们现在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毒发一次,之后是一个时辰,再之后是半个时辰,一天之内,他们必死无疑!”
所有的峰主和长老们齐齐哀求的看向上官尧,“宗主!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啊!宗主,大局为重啊!”
“宗主,大公无私啊,你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罔顾宗门弟子几千条性命啊!”
各种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将上官尧整个人重重围住。
在这重重的催促声中,上官尧回头,看向林潇。
她目光平静的与他对望,清冷的眸光中带了两分嘲讽,她不骄不躁,似乎是在等着他的抉择,又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瞧啊,这一切和十年前那一幕是不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十年前是她小小的,被他抱在怀里,她吓得哭喊哀求,求他不要把她送给那个魔头,不要让她去死。
而如今的她已然长大,她和他隔了十几步的距离,就那样讽刺淡然的看着他,目光中没有惊惧恐慌,也没有哀求不安。
眼前的一切,与十年前一样,但却又不一样。
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记忆中的那个潇潇,其实再也回不来了。他永远也无法弥补当初的遗憾和伤害,他失去她了,那个全心依赖他,信任他的妹妹,早就被他亲手扼杀了......
他一心想要把那个小姑娘找回来,想好好的照顾她,弥补她,其实为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自己!
为了十年前那个懦弱无能,任人摆布,满身罪孽却再也无法回头的自己......
上官尧收回自己的目光,闭上眼,整个人的气场冷的吓人。
长老们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
他们知道上官尧现在在动摇,他的情绪很不稳,只要再接再厉,说不定今日就能将这妖女一举铲除。
于是几个长老冲着围观的那些弟子们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求宗主救救你们!”
弟子们全都愣住了,他们也全都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了十年前那一幕。
这样不要脸的事,天道宗做了一次还不算,现在居然还要再做第二次?
而且两次都要舍弃同一个姑娘的性命?
怎么这姑娘就这么倒霉呢?
但是终究想要活下去的渴望战胜了礼义廉耻,他们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卑鄙很无耻,可是蝼蚁尚且偷生,他们就算自私,也是被逼无奈。
于是他们全都纷纷跪地,口中山呼,“求宗主开恩!求宗主开恩!”
几千名弟子跪在地上山呼,那声音震彻整个南陵山脉。
天地间,山谷间,回荡的都是天道宗弟子们的呼喊声。
“呵呵......哈哈哈哈!”上官尧的笑声先是低低的,然后逐渐转变成了大笑,狂笑,仰天大笑!
所有人都没见过这样发狂的上官尧,一时间,他们全都不知所措起来。
林潇歪了一下头,继续看戏。她对上官尧的选择不抱任何希望,在她眼里,这早就是个死人了。
在她看来,十年前上官尧能够为了天道宗的弟子舍弃她,十年后的今天也照样会。
人性,卑劣至此,还偏偏要为自己找什么大公无私的借口。
天道宗从上到下,不过就是一丘之貉的伪君子。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什么替天行道,什么公理正义,说到底不过是仗着自己强势就欺凌弱小为所欲为而已!
今天只要上官尧敢送她去死,她就敢当着上官尧的面,杀光天道宗所有的峰主长老,至于这几千弟子?只要她再杀了这个什么白子墨,这几千弟子没有解药,不也只能乖乖等死?
呵呵,为了自己活命就逼她去死,那还是他们自己先去死吧!
上官尧仰天大笑的同时,玄天境的真气威压一直在不断的释放,不少地极境的弟子都被他的笑声震的气血翻腾,有的更是直接吐出了鲜血。
离他最近的长老峰主们也照样被他笑的难受。
大长老不得不出言打断他,“宗主!您笑什么?眼下救人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