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峰主,那五匹云霞锦,的确是归宗门所有,我并没有以权谋私。况且送礼的是宗主,不是我。宗主也不是白拿,他拨了五万两银子到公库,等于是从宗门手中买了那五匹云霞锦,请问有何不妥?”
邵原说的理所当然。
南宫婉一噎,她没想到邵原会这么说!
买的?
这点小事,堂堂宗主居然要自己掏银子买?
邵原又道,“再说了,公库是我管,云霞锦归公库所有,要怎么分配那也是我的事,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哦,我忘了,以前每一年的云霞锦,都是南宫峰主你一人所得,而且你还一文钱都不给,直接从公库就拿走了,这些事宗主不追究,已经是给前任宗主面子了,如今你竟得寸进尺,还想继续把那二十匹云霞锦都据为己有。敢问南宫峰主,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大公无私’吗?”
“你......你......”南宫婉气的脸色涨红,她从来没想过区区一个邵原居然敢这样顶撞她!
她可是一峰之主,她可是上官尧的师妹!以前没有林潇的时候,邵原对她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怎么自从林潇回来,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如今在宗门内,她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威望都不如从前了,许多从前对她毕恭毕敬的弟子现在都绕着她走,看她的眼神中还会透露出些许鄙夷。
就连余堂主现在也敢收她的好处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林潇......
邵原轻笑一声,“你还想继续闹吗?不如我们召开宗门大会,把这件事放在台面上,让所有人都评判一番,看看到底是我以权谋私,还是你贪得无厌?”
南宫婉气到极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天哪,她居然被一个小辈气的快哭了。
可是她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以前那些云霞锦都是她拿的,这是所有人默许的,可是大家也不过是看在已故的老宗主的面子上,如今老宗主故去那么多年了,人走茶凉也凉的差不多了,而她距离宗主夫人的位置越来越远,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就不再捧着她了。
如果真的闹起来,恐怕她非但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还要因以前贪占的那些被人诟病。
不过,她也并不是真的惧怕邵原。
毕竟多贪多占的可不只她一个,整个天道宗的掌权者中,除了上官尧,谁是真正干净的?
没有!
大家全是一丘之貉,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嫌谁黑。
不过是多贪和少贪的区别而已,各凭本事。
真闹起来,最后‘官官相护’‘人人自危’,说不准倒霉是会是邵原。
想到这里,她冷哼一声,“你也别得意,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说完,她转身走了。
围观的弟子们看了一场好戏,很快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宗门。
然后所有的峰主和长老们就都发起了愁。
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上官尧抽哪门子的风,他想要云霞锦就直接拿走就是了啊,他们又不会说什么,为什么偏要用银子买呢?
身为宗主都用银子买了,那么他们这些峰主长老又怎么好意思白拿白要?
如果他们想从那些岁贡中贪占一些,岂不是还要自己自掏腰包?
这可不行!
此风断不可涨!
不过他们也知道,以上官尧那种大公无私的性格,是不可能会贪占这些便宜的,如果他肯,他也就不是上官尧了。
不过以前,上官尧是从来不会想起这些的,他也更不会关心什么岁贡,什么云霞锦,他只会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主峰修炼,画画,诸事不理,活得像个神仙,也像个木头。
而如今这个神仙忽然落地了,走到他们这些凡人中了,甚至开始和他们抢夺资源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不再‘无私’了,他如今有个妹妹,也就有了‘私’,今天还只是五匹云霞锦,那么明天呢?林潇还想要什么?上官尧还想给什么?
如果继续放纵下去,他们所有人的利益都会受损。所以,这个苗头还是要尽早掐灭的好。这个林潇,绝对不能留!
这些顽固的老旧势力在暗中谋划怎么除掉林潇。
而邵原这个新兴势力的首领也在每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和这些老家伙斗。
他把这件事和上官尧说了,“师父,我这样做,是决心整顿一下宗门风气。我们既然是以大公无私为宗旨,那么就要贯彻到底,不能总是您一个人无私,所有天道宗的人都要一起无私才行,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上官尧点头,“你做的对。以前我不知道这些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断没有再放纵下去的道理。就借着这次岁贡的事,好好整顿吧。”
“不过师父你可要给我撑腰啊,要知道那些峰主长老们官官相护,人人自危,说不定已经把我当成眼中钉了,若是我整顿风气不成,反倒被他们联合起来污蔑,您可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啊。”
邵原流露出了几分孩子气。
他是早熟早慧的少年,因为上官尧这个师父不通俗物,所以平时多数都是他这个徒弟照顾师父,老成的就好像两个人的位置是颠倒的一样。
如今他难得流露出几分孩子气,上官尧倒是笑了,“放手去做。只要你的手段是光明磊落的,为师一定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