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然舍不得死。
人总是会有贪念,他每次想死的时候就忍不住想,他既然撑了这么久。
既然还能有一口气,那他是不是可以回去桐城,去再看她一眼,也许可以再亲她一下,再碰她一下,哪怕被她骂也无所谓……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卑鄙、多自私。
可他控制不住,他从来都自诩自制力极好,可每次只要是关于时云音,他就忍不住,他就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
欧尊,你丢不丢人,你竟然在自己女人面前这样,你真他妈早该死了!
欧尊死死地咬着牙,蓦地偏过了脸,薄唇颤抖着道,“骗子……很恶心,我都觉得恶心,好丑,你不要看,时云音,你马上出……”
话没说完,欧尊就被封住了唇。
时云音就这么吻住了他的唇,她吻技极其青涩,唯一仅有的经验还是被他强吻来的,她的唇就这么亲密地贴着他的唇,感觉到他浑身都震了震。
欧尊染着毒素的眸难以置信地睁大,震惊地望着她。
察觉他的反应,时云音又继续深入亲他,撬开他的齿关……
欧尊伸手要推她,被她反扣住手腕,加深了这个吻。
但她到底是不太会接吻的,尤其是还是这种深入的……很快就退了出来,脸蛋发烫,但被她掩饰得很好。
这时候不太适合矫情,她绝对不可以表现出害羞,万一欧尊误以为她嫌弃他呢……这男人现在反应这么激烈,她要注意言行。
“这下可以让我看了吗?”她亲了亲他的唇,说,“我都亲过了,还是觉得不恶心。”
“呃……”欧尊血红的眸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她白净的脸蛋被他的血弄脏了,他抬手想要给她擦,又反应过来的自己手都是血,他懊恼地垂下手,极其沙哑地道,“你走……去洗脸,去洗澡……马上去……”
她怎么能脏兮兮的。
他的血多脏。
“唔,可你是病号,我得先给你洗干净。”
时云音说着摸了摸他的脸,她一手环抱着他的背,另一只手臂绕过他长腿的腿弯,想要将他抱起来,抱到床上去。
可她的手才要有所动作,就被欧尊的手给摁住了。
“不……”欧尊眉头死死地皱着,虽然摁着她的手没什么力气,但瞪着她的眼神却还是坚决而凶狠地,“不许你抱我……你敢抱我试试看……”
被自己女人抱上床,这他妈是男人一辈子的耻辱,他绝对不允许!
时云音没想到他还能阻止她,她蹙眉,“我就要抱你,我凭什么不能抱你?”
欧尊死死地瞪着她,咬着后槽牙,“你敢抱……我就强?暴你……”
时云音,“……”
他威胁人的台词是不是可以改改了,动不动就是强?暴强?暴的……而且他现在这样能强?暴谁?!怕是连大肥虎尊尊都强?暴不了吧?!
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不忘威胁她,这男人真是……
最后,欧尊哪怕是疼成这样了,还是坚定的没让时云音把他抱上床,是进来了两个盛家的保镖,把他扶到床上的。
一躺到床上,欧尊立即就颤抖的伸手拉过被子,试图把自己蒙在里面。
时云音知道,他的疼痛期还没过去,从他还在不断地发抖就可以看出来。
她看向门口的盛玉琴,问道,“他放血结束了吗?他要这样……痛多久?”
“放血已经结束了,大概几个小时左右,今天好像严重一些……”盛玉琴也红着眼睛,看着病床上的年轻男人,“每次时间都不一定……”
她话没说完,蒙在被子的欧尊就掀开被子,还在发抖的手抓起床头的水壶就朝她扔过去,颤声道,“滚……你他妈骗老子,你把她带来……滚出去……等老子好了就弄死你……”
他没什么力气,自然是扔不出去多远,只是他的手臂还没垂下,就被时云音握住了。
她也爬上了床,拱进他的被子里,从后面抱住他的背,粉唇凑过去贴住他的耳骨,轻声道,“欧尊,你不许再生气了,生气对肝脏排毒不好,我说了不怪她,是我非要进来的,她打不过……还是说,你不想看见我吗?”
“呃……”欧尊浑身顿时僵住,还要抓东西砸人的手也僵住了。
不论他刚才再怎么叫她滚,此时她抱着他、问出这个问题,他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欧尊最终垂下了手。
盛玉琴震惊地看着轻易就被她安抚下来的欧尊——
她知道他脾气很不好,这一年他发病时在盛家砸东西都是家常便饭,他十几岁开始接手欧家,从来高高在上惯了,从小又有这样的父亲,他肯定是有心理疾病的,他暴躁、目中无人,她都不怪他,她只有心疼……
可这个女孩竟能让欧尊这样听话。
她……到底是谁?
时云音见欧尊「听话」地不扔了,弯了弯唇,她拉高被子盖住他们二人,躲在被子里,小小声地朝他道,“之前在禁区酒店,你亲我好像会缓解一点疼痛……如果可以缓解,那我……我让你那个吧……”
她知道自己血液、体?液都很特殊,有人类没有的各种菌体、细胞。
“呃……”欧尊背对着她,闻言只是身体颤了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时云音感觉到他还在发抖,就又从被子里供到他面前,跟他面对面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