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知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老头先炸了毛,“都说了我不是骗子不是骗子,你们父女两个,一个一个怎么回事,我堂堂江南神医,千金都难请得出山,主动帮你们看诊,你们竟然还觉得我是骗子?”
方知鱼顺毛安抚了他几句,“神医莫怪,是我爹不知道情况,我娘确实是有用一些食材调养身子,只他对此并不清楚。”
“既然是中毒,不知道神医可知,这毒该如何解才好?”
那王神医面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解毒你算是找对人了,只眼下,我有些饿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你且先去做一顿饭,让我吃饱了才好解毒。”
与几人一道儿跟来的方大柱,听到这里,低声吐槽道,“还说不是骗子,俺瞧着就是来骗吃骗喝的神棍。”
方知鱼当即答应,“神医先去方氏食肆稍作片刻,我让人去给您准备。”
那王神医扬起头颅,神色高高在上,“我要你亲手做的,就与安王爷那日的一般无二。”
“好好好,您稍等片刻。”
方知鱼又领着一行人回到了方氏食肆,厨房内早有提前打好的铜炉,方知鱼吩咐晚娘在后厨帮着切菜,自己亲自调好火锅的汤底,不一会儿就将火锅的材料准备齐全了。
只想着那神医看着不甚好说话,方知鱼犹豫了一会儿,又取了些泡了水的绿豆来,将其放入锅中煮着,又嘱咐了方二丫帮忙看着火,待一刻钟以后,捞去锅中上头浮起的壳儿,待煮出沙来,倒入碗中,放入井水中冰镇着。
而后便让范凛帮着,端出装好了汤底的铜炉,连带着切好的菜品一起端去堂前。
刚走到了桌边,方知鱼便听见那王神医和方大柱似乎争论了起来。
“大柱哥,怎么回事?”
“俺觉得这老头像个骗子,便与他打了个赌。”
“都说了我不是骗子,不就是猜她做的菜里加了些什么药材吗?你放心,这世间就没有我尝不出的药材!”
“喏,”方大柱用嘴撇了撇,意思是十分明显,方氏食肆里的东西压根没有加什么药 * 材,他还非得要从里面尝出药材,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方知鱼顿时乐了,让范凛将铜炉放在桌子上,招呼王神医过来坐,“若是里面压根没有药材呢?”
“不可能!”王神医斩钉截铁,“若是没有,就说明你拿了假的骗我,哪怕是心病,安王爷哪里能那么快就好转,定然是加了药材。”
“若真没有呢?”
“若真没有,”王神医道,“那我就在你这店里,给你打杂三个月!”
“好,一言为定!”方知鱼招了招手,殷勤地地上了碗筷,“那您尝尝看,里头到底有没有药材。”
王神医接过碗,面露狐疑之色,只见眼前这个铜锅里装着些殷红的汤汤水水,桌上摆的菜也都是生的,“这怎么吃?”
“将您爱吃的菜放入锅中,待熟了以后便可以吃了,”说着,方知鱼又给他示范了如何调自己喜欢的味道。
王神医缓缓点了点头,神色还是有几分犹豫。
他想了一想,既然碟子里的都是普通的菜品,那么那药材定然就是加在了那殷红色的汤汁里,且那汤汁冒着白烟,定然是有点古怪在其中的。
他拿过勺子,装了些汤在碗里,方知鱼看见了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他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这汤……味道有些咸……”
但似乎,他好像没有尝出药材的味道。
不可能,定然是哪里出了错,他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还是有些咸……”
不可能啊……
“这汤又难喝,又没有药材味,你便是靠这个治好了安王爷???”
“确实是这个……”方知鱼快要笑死了,她头一回见有人吃火锅,啥也不加,光喝汤的,“可它不是这样的吃法……”
方知鱼又重新给他示范了如何吃这火锅,“您可以尝尝鸭肠和毛肚,个中滋味,尝一尝您便知道了。”
王神医面露怀疑,但还是照着方知鱼的方法做了,待一口鸭肠入了嘴,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却又觉得……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光是这一口,他似乎已经能体悟到,为何这火锅,能治好安王爷的病了。
若是他也能日日吃到这般的美味,那还厌什么食?
“你吃什么吃,这是小丫头做给我吃的!”王神医看着方大柱也坐下来吃了起来,一边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一边骂道。
“你这个骗吃骗喝的神棍,俺一定要多吃点回来,不能让方姑娘回本!”方大柱也一面吃一面回道。
“我哪里骗吃骗喝了?神棍骂谁?”
“那你且说说,这火锅里究竟有什么药材?”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王神医眼珠子一转,“咱们医学界有一种治疗方法,便是靠食材来治病,照这种说法,眼前这一桌子,不都是药材?”
“你这是忽悠人,你就是个神棍!”
……
方知鱼抽了抽嘴角,看着面前二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待几人吃饱喝足了以后,方知鱼让方二 * 丫将冰镇好的绿豆沙拿出来,一人盛上了一碗。
这绿豆沙刚煮好,放在井水中冰镇,因着时间不算太长,故哪怕是几人刚吃完火锅,再吃这绿豆沙也无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