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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知樯还未动,参寥便下了台阶,将阮潇手里的令牌捡了起来,与自己的那一块并在一起,随后扔还给了盛云起。
    “楼长老,还有什么话想说?”参寥虽照旧弯着眼睛,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态度。
    “怎、怎么会……”楼知樯倒退了半步,颤声低语,极其不甘心。
    半晌,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拱手道:“还望同尘君宽恕在下失礼。”
    参寥道:“仅仅是失礼吗?你无缘无故带人进入暮朝峰,还打伤了暮朝峰的厨子,罚了同尘君的徒弟。看样子,是有人不把我们师兄弟放在眼里了,连这大荒山的规矩是谁立的都不记得了。”
    楼知樯先前倨傲的态度大为转变,低头道:“是我的错。还望同尘君责罚。”
    撄宁摆了摆手:“楼长老也是为了大荒山的安危,其心可嘉。再说了,要罚也该掌门来罚。”
    楼知樯是黎原峰的长老,撄宁这话摆明了是在为他开脱。参寥不便多言,缓缓朝阮潇道:“我听说楼长老罚你去了思过山,怎么这会儿出来了?”
    阮潇平静地答道:“思过山突降风雪,又见师尊落了令牌,想必师尊着急,这就先过来了。随后再继续受罚。”
    “这好端端的,怎么降了风雪?”参寥的扇子拍在手心,“后日原是要重新印下山壁的门规,如今山上积雪厚重,倒是不好办了。”
    撄宁道:“近日天寒,不如稍作推迟。”
    “不行。”盛云起忽然道。
    阮潇心头一跳,只见一丝狡黠从他的眸中闪过。
    他义正言辞地说:“印刻门规乃是大事,一点都推迟不得。既然如此,就请楼长老和这位谢长老一起去将雪扫干净吧,再把门规重新记录一遍。”
    楼知樯和谢长坤同时震惊地抬起了头,互相看了一眼。
    阮潇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思过山那么大,门规从山顶的岩石一直刻到了山脚下。又不能用任何术法,只能纯靠手脚,没个一日一夜绝对扫不完。
    再说了,入冬后本就天寒,这两日大荒山真的要下雪了。
    撄宁正要阻拦,只听盛云起慢悠悠道:“啊,刚刚没来得及说。掌门师兄今日起闭关一月,就由我代为处理门中重要事务。”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只卷轴,“哗”地一下垂开,确是掌门亲笔。
    一时间,殿内异常安静。原本想要辩驳的撄宁等人此时都无言以对。
    参寥笑道:“师弟,你怎么不早说。”
    盛云起淡淡道:“忘了。”
    他是不是真的忘记不必言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经过了面前几人,最终落在了撄宁身上,颇有两分警告的意味:“撄宁宗师,您说对吗?”
    撄宁面不改色地笑道:“自然、自然。”
    暮朝峰的剑坪崖边修有假山,曲水流觞,旁有一张四方桌。
    盛云起盯着棋盘,手里的黑子半天也落不下去。
    “原来黎原峰看上的是暮朝峰的金目矿石。”
    与阮潇猜测得相差无几。在原著里,这种金目矿石的传说一直在三千仙门中流传。据说,它拥有强大的力量,能让废墟白骨生出灵力、供人驱使。
    这也是大荒山被卷入了三界纷争的根本原因。
    但是书里到结尾时都没有说明这金目矿石究竟在什么地方,白襄他们也将此作为秘密掩埋在了大荒山的雪中。
    阮潇微微皱眉:“看来这本书中有很多隐藏的内容,我们目前只找出了一小部分。”
    “有意思,”盛云起试图把黑子放在某个位置,还没碰到棋盘又缩了回来,“这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偏轨了?”阮潇好笑道。
    盛云起的食指晃了晃:“意料之外的惊喜,刺激。”
    “目前来看,黎原峰或许不是唯一一个知道金目矿石在我们这里的山门,那么大荒山的内部也会因此出现裂痕。暮朝峰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找借口来主动招惹,欺负的就是胆小怕事、性子温顺之辈。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先鹬蚌相争。”
    盛云起慢悠悠地抿了口清淡的茶水,却见阮潇并没有在听,而是凝视着摆在桌上的借玉令。
    “借玉令是金目矿石所铸,同尘君和掌门漆奉、宴月峰参寥各有一块。据说,此物能通行三界,亦能驭三界之物。”
    阮潇摩挲着借玉令的表面,冷冰冰的:“就相当于永动机?”
    这严重超出了她所接受过的科学范畴,但她很快就消化了这个世界里的无规则。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或许想说,永动机也有它存在的原因?”盛云起终于落下了棋子。
    阮潇很快跟上一枚白子,说道:“能量不可能凭空产生,也不会……嗯?”
    一片六角雪花飘落在了她的手背。
    是真的下雪了。
    漫天的白色渐渐覆盖上了连绵的山峦,在天地间徜徉。
    她侧过头,只见思过山的顶部被一小团阴云笼罩,雪势远大于其他地方。甚至雷鸣电闪,阴森可怖。
    “思过山怎么了?今早也是大雪不断。”阮潇奇怪道。
    在上清殿内,谢长坤解释说是思过山的结界不稳定。想来也是故意捉弄阮潇他们。
    “想必是飞升之前的天劫,依我看,这雪少说得下三个月,让他们慢慢享受好了,”盛云起悠哉悠哉,目光一滞,“我怎么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