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打算回屋开衣柜再找双袜子。
谁知还没往回走两步,敲门声就又响了。
这次他没耽搁,直接一把拉开了门。
“烦死了我倒要看看……诶?”
门外站着的是齐云肆,两人瞬间大眼瞪小眼。
齐云肆显然也是刚洗完澡,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他换了身黑色卫衣配宽松牛仔裤,站在那莫名有种潇洒的少年气。
他看着赵星海,一头雾水:“干嘛呢老赵?表情这么怪。”
“我还没问你,刚才是你敲的门吗?”
“对啊。”齐云肆递给他一副眼镜,“之前你眼镜不是碎了吗?我在我房间抽屉里找着了副新的,你先凑合戴着。”
“谢谢。”赵星海接过眼镜,视线总算清楚了些,但他仍没忘记最重要的问题,“老齐,刚才你敲了几次门?”
“这不就一次么,我刚来。”
“可我前前后后,听见了三次。”
“啊?”
齐云肆听赵星海讲述了完整的过程,思索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对,刚才我洗澡时,中途也听见外面卧室好像有人在走来走去,但推门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赵星海转头看向屋内的落地钟,若有所思。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夜深了,怕是有什么邪门的事要发生。”
齐云肆登时警醒:“糟糕,那月月岂不是很危险?”
“……她哪里危险?”
“这酒店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得去嘱咐嘱咐她!”
他说完,压根没给赵星海阻止自己的机会,一溜烟消失在了原地。
……
姜玄月正在洗澡。
头顶倾洒的温热水流,洗净了发丝肌肤间的尘土血迹,也驱散了周身的酸疼疲惫。
她站在氤氲的水雾间,双手将长发挽起,打算再去浴缸里泡一会儿。
很难得的,她此刻有了几分慵懒的睡意。
……奇怪,热水似乎变凉了一瞬。
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但依然被她察觉到了。
她睁开了微眯着的眼睛,冷静仰头看向花洒——
那里趴着一只死去多时的老鼠,老鼠的皮被剥掉了,烂得不成样子。
明明刚才还没有的。
她又低下头,见脚底的水流已经变成暗红颜色,像是从自己身上滴落的血,正源源不断流向排水孔。
换作普通人,看到这场景,怎么也要慌张一下的。
但姜玄月不会,诸如慌张、担忧、恐惧这种词汇,天生就没在她的字典里出现过。
她闭了下眼睛重新睁开,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原样,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她沉默半晌,突然想到了一件比较严肃的事。
自己没拿换洗的衣服进来,甚至连浴袍也没带进来。
她随手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围住身体,离开浴室径直去找衣柜。
岂料还没走到衣柜前,忽听一阵轰然巨响,有人从外面把房门踹开了。
是聪明伶俐的监察局首席要员,齐云肆先生。
齐云肆风风火火闯进门,一迭声呼唤:“月月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你……呃!”
他呆立在原地,注视着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姜玄月,愣是半天没缓过神来。
后来还是赵星海及时赶到,捂着他的眼睛,紧急把他拖离了现场。
“打扰了打扰了!”
美人出浴,多旖旎的场景,可惜放在这一刻,无异于死亡通牒。
五分钟后,姜玄月换了身休闲装,拎着刀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齐云肆紧张得拼命掐赵星海的大腿根,赵星海被他掐得生疼,只能硬着头皮发挥兄弟作用,试图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那个……姜啊,咱倒也不必随时拿着刀,看起来怪吓人的哈哈哈……”
完了,更尴尬了。
姜玄月将刀刃贴近墙边,一下接一下慢慢地磨。
她冷飕飕开口:“你俩最好给我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否则这把刀就会随机落在一人的脖子上。”
赵星海沉思片刻,很诚恳地提议:“要不还是落在老齐脖子上吧,他甘之如饴。”
“?”齐云肆赶紧解释,“月月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的,我也不知道你会裹着浴巾就出来,我要是知道……”
“说重点。”
“好的,我和老赵怀疑这酒店闹鬼,我怕你有危险才过来看一眼,可敲了半天门你都没答应,这才一时情急……”
姜玄月平静反问:“这酒店要是不闹鬼,我们还体验什么试炼计划?试炼计划难道是让人来度假的?”
“……”
“如果犯蠢会受到惩罚,你迟早要被千刀万剐。”
“……”
姜玄月问赵星海:“那串钥匙呢?”
“在我屋。”
“拿一把六楼的给我,我要换房间。”
“哦哦。”
赵星海答应着,顺便把齐云肆扯走了。
再不走怕是要挨揍。
齐云肆一边走,一边小声跟他嘀咕。
“老赵,其实月月对我真的蛮宽容的,你看她居然还会和我开玩笑。”
“别人说那话可能是开玩笑,她说那话就是现实主义,她确实能把你千刀万剐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