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大门锁上,建议大家去后院,后院位处阴面,地方又开阔,用来画火焰阵法再合适不过。
然而火焰阵法的构成比较复杂,即使按照《摩诃图鉴》的指示来临摹,也存在一定的难度。
换句话讲,需要个足够聪明细致的人来画。
既然如此,齐云肆就要首先被排除(……),姜玄月讨厌麻烦,她也肯定不会画,那么就只剩下凌旭和赵星海。
凌旭看向赵星海:“你来画。”
赵星海无语,他也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的第几次无语了,他不是不能画,但在画之前他必须怼回去。
“嗯,你这是承认我比你聪明了是吧?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只是因为你今晚除了当个搬运工什么都没做,我在给你做贡献的机会。”
“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这种廉价的机会?”
齐云肆很善解人意地劝架:“算了算了,还是我来画吧。”
见他当真要去翻《摩诃图鉴》,凌旭和赵星海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停止吵架,统一阵线。
“不必了,就我来画吧,为团队做贡献我不该计较太多。”
“辛苦你了。”
齐云肆:“?”
……
完成火焰阵法,需要用血来画,血是肯定有的,但笔是个问题。
鉴于没有足够长的特制的毛笔,赵星海思考片刻,去厨房找来了一柄拖把。
齐云肆站在那,将《摩诃图鉴》翻到最后一页,替他举着阵法图作参照,他则屏息凝神,力求将阵法图的每一处细节都画得精准完美。
齐云肆由衷赞美:“老赵,你认真的样子特有魅力,我要是个姑娘我绝对嫁你,多有安全感啊。”
“对不起但我不会娶你,我不想下半辈子都带着你去求医问药,我们应该有各自的幸福。”
“?”
这一阵法大约耗费了一个多小时才画完,赵星海将大家抢来的神符,依次摆放在阵法十二处相应的位置,又把那两大袋子血刺呼啦的眼珠和心脏,全部倒进阵法中央。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中央的祭品点燃。
“火柴咱倒是有,问题是点燃这么多东西可能不太容易。”
齐云肆灵光乍现:“我记得面馆老板放丝巾的那座柜子里,好像有几瓶白酒?”
“对!”赵星海大喜,“老齐,看来治疗有进展,你的病情康复了许多啊!”
“……你这混蛋是不是没挨过好兄弟的毒打?”
他这么说着,倒也没耽搁时间,尽快回了一趟先前那间房屋,打开柜门把白酒全都抱了出来。
两人把酒淋在那堆眼珠和心脏上,而后划燃一盒火柴,扔向阵眼。
火焰蓬发的一瞬,橙红色光芒耀目,几乎映亮了半边天际,煞是壮观。
蘸着鲜血画就的阵法,在火焰的灼烧下,慢慢变成暗金的颜色,十二处摆放神符的方位依次亮起,直到……
直到代表怒神的那枚神符,等了很久仍旧灰暗,没有任何变亮的迹象。
赵星海纳闷,但他只纳闷了两秒钟就明白了。
“合着咱们杀了这么多教徒,还是少一位怒神的教徒,阵眼里没有怒神教徒的心脏和眼珠子,所以阵法不完整。”
此言一出,姜玄月就来精神了,她二话不说拎着刀出了大门,不一会儿折返回来,手里还拖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她轻车熟路挖眼剜心脏,扔进火焰里,旁边的齐云肆自觉递过衣袖给她擦手。
结果又等了挺久,阵法依旧毫无反应,赵星海遗憾告知。
“看来这具尸体也不对。”
于是凌旭行动了,他也出门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教徒杀掉,直接带回了处理好的眼珠和心脏。
这次又失败了。
然后姜玄月又出门了……
然后凌旭又出门了……
然后姜玄月又出门了……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失败了十多次,赵星海崩溃了。
“你俩是不是在这玩呢?开盲盒呢?”
他怀疑这俩人根本没想认真办事,纯粹是出去锻炼身体的。
这时齐云肆自告奋勇:“还是我来吧,老赵你在这等着。”
“……”
他这一趟去了很久,赵星海原本对他的运气也没抱太大希望,谁知他回来之后,竟显得格外信心百倍。
“老赵,这次绝对是怒神教徒,这人一看脾气就特别差,方圆百米内没人比他更怒了。”
“他们都变异了,你还能看出脾气好坏呢?”赵星海指了指姜玄月和凌旭,“照你的标准,这俩人也得是怒神教徒呗?”
齐云肆斩钉截铁反驳:“凌旭倒有可能,月月不会,月月脾气很好的。”
“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怀着破罐破摔的消极心态,赵星海决定再去试一试,却不料齐云肆找来的祭品,真的是正确的。
火焰阵法完成,四面骤然席卷起凌厉风墙,幸好齐云肆反应快,抢先一步把赵星海扯回身边,否则他很可能也被卷进阵眼里充当牺牲品了。
“你看,我没骗你吧?”
“……你这难道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姜玄月持刀立于原地,半晌,若有所思仰头望向远处。
天边那一轮红月颜色渐深,几乎将周围的云层也染作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