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安静听着，眉眼温和，缓缓说出事实，“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直接证据。”
    刘尧远冷静开口:“是，但这些证据，就足以定你的罪。”
    姜思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反而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刘警官，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她轻眨了下眼，古檀色眸子沉静如水，收了散漫，语气稍认真了些，“我想，是因为音乐教室的监控被毁，所以你们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是凶手。”
    “教学楼门口的监控根本没有用，因为案发现场在一楼，窗户外是平地，任何一个正常人甚至是儿童，都可以借助东西从窗口翻进去。”
    她笑了笑，语气笃定，接着说:“巧的是，你们刚好发现，那间教室是监控死角，走廊和窗外路上的监控，都照不到。”
    刘尧远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脸色变冷。
    他这种反应，也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凶手显然对学校环境很熟悉，再加上学校安保设施很严，内外进出都需要身份证明，晚上十点还在学校内停留的，只可能是学校成员。
    要么是老师，要么是学生，而且很可能不是突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而且刘警官你说，卫明恒是离开了学校，忽然折返回来的。所以，你们就没有查过他的手机？”
    姜思认真不过三分钟，又恢复了那懒散的样子，想了想，“哦，也有可能，你们根本没有找到他的手机吧。”
    她微微笑了笑，“因为凶手知道留下了手机，他就暴露了，所以故意拿走了卫明恒的手机。”
    “那么，就让我们推测一下吧。”
    姜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只笔，在指间转了转，语气懒洋洋，“举个例子，学生A在回家途中，老师打电话给学生A让他回学校一趟，理由是检查作业，这时候学生A会怎么做？”
    “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立刻回去给老师检查作业，第二种则是和老师说，‘明天把作业带过去检查’。”
    姜思似乎起了兴致，指尖轻扣在桌面上，“再举个例子，学生A的同学在放学后忽然打电话约学生A去玩，地点是会订在学校里，还是会订在网吧？”
    “当然，老师不可能会以这种无聊理由叫一个已经回家的学生回学校，同学也不会在放学后约学生A到学校里玩。”
    “除非，是凶手以什么理由威胁学生A，是让学生A不得不妥协的理由，逼迫他回学校。”
    刘尧远冷着一张脸，听着姜思的分析，忽然开口，“你也是学校的老师，我有理由怀疑——”
    说到这他忽然卡住，她说话条理分明，引导着他构思凶手是什么样的，但句句都没有撇清自己的嫌疑。
    刘尧远陷入沉思，凶手真的会这么光明正大把线索引向自己？一般来说都是恨不得早早撇清。
    姜思没有在意刘尧远的话，接着说:“我想，你们应该也没有找到凶器吧，那样的出血量和伤口，以一把小刀是绝对做不到的，至少……”
    姜思比划了一下，量出个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也需要这样的大砍刀才行吧？而且还要锋利无比，分尸的力度也要考虑进去。想要将一个年轻力壮的男性杀掉并分尸，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屋里有点冷，姜思比划完收回手，揣进兜里，“再如果说，刘警官你们所认为的案发现场，其实并不是第一现场呢？”
    她笑，“你们应该没有在教室里找到什么痕迹吧？”
    这是她猜的，分尸过程并没有那么容易，很容易就会留下痕迹，凶手那么谨慎，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刘尧远听了这话，瞳孔微缩。
    那样的场景，任谁都会以为是案发第一现场，没有一个人想过，这可能是布置出来的。
    完美的凶案现场，让他们一时忽略了，太过完美反而是最大的漏洞。
    刘尧远心中顿时有了定数，刚想派人搜查学校，忽然听到桌前女孩懒洋洋的嗓音。
    “刘警官，我想，你来调查的，应该不止是这么一起案子吧？”
    第50章 贵族学院（7）、惩罚
    刘尧远指节一僵,沉下眼看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屋里确实有点太冷了，姜思往椅背上靠，往手里哈了口气,“刘警官你不是都知道吗？”
    刘尧远指尖轻点着桌面,虽然档案里有写过，姜思是新来的老师,昨天是第一天报道,背景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总觉得她没那么简单，就光刚刚这一段推测，要么因为她就是凶手，所以什么都知道，要么真的就是她刚刚推理出来的。
    他更倾向于第二种。
    她懂得审时度势，说话态度恰好在那条线上,不会过分招摇招人厌,也不会让人觉得没有脑子。
    聪明的刚刚好。
    而且,她把所有线索分析了个遍，却没有漏掉不利于自己的,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姜思把手揣回兜里,“听人说前段时间这边发生了什么案子,牵扯的人还挺多，就想着刘警官应该不止处理这一件案子，可能是一起处理的。”
    她笑笑,“刘警官，需要我帮忙吗？免费的,不收钱。”
    刘尧远看了她几秒,忽然冷笑,“姜小姐,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这个情况，你随时都可能被定罪，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