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你这么聪明，我还有些舍不得用你献祭了。”
    姜思闭了闭眼。
    老板娘的话，结合刚进入游戏时他们待的豪华游轮，果然……他们的身份，就是处在食物链顶端，万恶痛决的人。
    “那都是假的。”姜思睁开眼，眼神沉沉，“这世界，根本就没有神明。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完全没有意义，他不会回来了，请你节哀。”
    老板娘忽然沉了脸，“你懂什么？你们这种人，根本没有心！只有神会帮我。”
    姜思指尖泛白，她扶着剑柄，强撑着继续说:“以鲜血浇灌，在黎明中重生，你觉得神明真的会用他爱的子民的生命，来换取自己重生？”
    “神明会帮助我的，就只差一步了，虽然让你放跑了一个人，但不要紧，再加上我自己就够了，神明一定会帮我的。”
    老板娘说着，语句次序都不清晰，她现在完全听不进去姜思的话。
    姜思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把所有希望寄托于莫须有的存在上，最后得到的，只会是一场空。
    但她其实也能理解她。
    一个人在水中即将溺亡，这时候一根稻草伸到了面前，是抓还是不抓？
    姜思虽然能理解她，但不表示，她赞同老板娘的做法。
    在她看来，求助于别人，不如让自己变得强大，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
    你想要的，所有，都能触手可及。
    姜思拿出那面铜镜，此刻的铜镜一面被黑色占据，一面是模糊的镜面。
    她拿出那支簪子，借着老板娘的手，用力向铜镜戳去。
    “你在干什么？！！”
    老板娘终于回神，看到这一切，想要阻止她，召了百鬼扑向她，却没来得及。
    本来结实的镜面，就像薄纸一样被戳破，黑色的那面碎裂，世界瞬间变成白天。
    鬼怪瞬间消散，灼热的阳光，洒在每一个角落里。
    姜思将镜子翻了一面，露出铜镜模糊的一面，“这里，也不是真实的世界，对吧？”
    双面镜，两个相同的世界，却又刚好相反。
    两重不同的幻境。
    老板娘或许曾经也沉浸于那个幻境里，和她的丈夫日日相处，可是到头来，她的丈夫却根本看不到她。
    老板娘死死掐着她的手，要夺过铜镜和木簪。
    “不可以……不行，还给我，还给我——！”
    姜思摊开手，露出那支簪子，任她夺了去。
    “他不会复活，你只能一辈子的守着那段回忆，他不会记得你，甚至，他根本不认识你。”
    “你其实都知道的，对吗？”
    老板娘身体僵硬，半晌，颓了下去。
    姜思继续说:“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他复活，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愿意吗？”
    老板娘彻底沉默，站在那里，手里紧攥着那支簪子。
    姜思扶着剑站起来，将剑从地下抽出，她平淡的轻声开口。
    “想和我一起去见见，那位恶魔吗？”
    第32章 荒岛夜旅（11）、掉毛能治好吗？
    正午的阳光刺目又耀眼。
    姜思拿着剑,神色有些掩不住的疲倦，她眉眼低垂，映着阳光,皮肤冷白。
    言灵召出的驱邪剑很厉害,但她仅仅只能勉强使用，而且每一次用,都会透支她的精神力,能强撑到现在，已经是不易。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普通人，怕鬼，也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精神和心理上的双重压迫，让她现在随时都可能崩溃。
    她很庆幸,老板娘没有在出现的那刻,就直接召唤鬼怪动手,才让她有了机会。
    这段时间一直听着徐渡话痨，也从那里学了点皮毛,她说话拖着老板娘,恢复了一点精神后,将铜镜世界毁了一个。
    只是……姜思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她用言灵召出驱邪剑的时候，那上面传来的感觉,和之前她用言灵时的传来的力量，不一样。
    想了想,她了悟。
    那小兔崽子又骗她,系统没有信号时,根本不能用言灵,那是他给她变出来的东西。
    “恶魔……？”
    老板娘喃喃，“不会的，不可能，那是神——”
    她语气忽然尖锐，“你在骗我。”
    她曾见过的。
    圣洁纯白的羽翼，被禁锢在铁链下，囚于幽暗的洞穴，不可挣脱。
    她和他做了交易。
    只差一步，就能将神明解救。
    姜思缓了嗓音，并不在意老板娘的情绪不稳定，“是不是，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老板娘神色动了动，有些莫名和茫然，她抬眼看着姜思，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跟她说了那么多，意思很明显，让她放弃，让她看清真相，让她不要做傻事。
    可是，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她们两人分明立场对立，双方都是恨不得让对方消失在世界上。
    姜思嘴角微弯，语气带了点傲慢，漫不经心道:“这啊，同情心作祟，谁让我是个大好人呢。”
    老板娘:“……”
    听了这话，她倒是平静了下来，“好，我跟你去。”
    “但——”她话音一转，“并不代表我会放过你。”
    姜思听着，有点想笑，怎么像小孩子发言一样。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笑，等会再把人惹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