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维似乎对这屋里的一切很感兴趣,他围上浴巾,目光肆意扫荡,幼崽的书桌,幼崽的木质小椅子,还有挂满小东西的墙壁。
有一面墙是白辛竹规划的照片墙,上面夹着一些照片,大部分都是风景照,其中夹杂着一两张人物。
伊维走到这面墙面前,顺着他的视线,白辛竹忽然感到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伊维
似乎想要吸引走对方的注意力,因为墙上贴着一张伊维的照片,他忘了收起来了,不是,应该是没有想过伊维会走进这座房子。
对方并没有被他的声音吸引走注意力,反而已经看到了那张属于自己的照片,好像是在端详。
白辛竹尴尬得皮肤发烫,脑子乱哄哄地想,那什么,祈祷伊维不要多想。
照片这种东西,人鱼应该接触得很少,那么是不是可以庆幸,人鱼不会因为自己的照片被私藏,就看穿那个人的心思。
很久之前在海底不小心拍的额,你介意吗?白辛竹小声说道,然后走上前来,想伸手将那张照片取下来。
伊维握住他的手腕,轻声:不介意。
这张属于自己的照片,幼崽拍摄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会挂在这里。
你的呢?伊维问,他好像真的不在乎被拍照,也没有想太多什么,反而疑惑为什么没有白辛竹的照片?
我?白辛竹呐呐,他也有照片,但是怎么可能会拿出来和伊维放在一起。
光是想想那样做,他就会觉得很害羞。
伊维点点头:白,你的照片在哪里?
被他这么认真地询问,即便是有些不自在,白辛竹还是把自己存放照片的位置告诉对方。
那是一个木箱子,同样是伊维的杰作,对方打开,里面有一点不算多的照片,他找出了白辛竹的照片,指腹在上面摸了摸。
然后挂在墙上,和自己的照片放在一起,看了看,又看看白辛竹。
那种深邃了然的目光,令白辛竹手足无措,总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仍然还是像一张白纸,一看就透透的。
幸而伊维仿佛理解他的局促不安,没有一直盯着他看,继照片墙之后,对方又对他的床产生了兴趣。
白辛竹说:你要不要坐下来试试看?
伊维就坐下了,手摸了摸枕头和被褥,触感很柔软,的确是幼崽喜欢的感觉。
白辛竹笑了,拿来一条毛巾:我帮你把头发擦干,然后你躺下试试。
他给伊维擦头发的期间,居高临下地看到,对方眯着睛,明显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别是当白辛竹用指腹摩挲对方的发根,他感到指腹下的人鱼颤了颤,飞快地掀开帘看了他一。
额,你不喜欢吗?白辛竹只是想让他舒服一点。
没有。伊维懒洋洋地表示,浑身又恢复了放松。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幼崽,直到最近,对方似乎终于适应了海洋的生活,一开始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伊维并不需要幼崽为自己做什么,他只要幼崽能吃能喝,不生病,一直开心地跟自己生活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但不可否认,他现在很享受幼崽的服务,这是前所未有过的舒适。
比躺在礁石上晒太阳还要舒适一万倍,甚至比幼崽意针对他的精神安抚,还要放松一点。
因为精神安抚是刻意的,幼崽帮自己擦头发,却并没有带着安抚的目的。
说起来,白辛竹自己的头发也是湿的,他帮伊维擦干之后,也帮自己擦了擦。
躺在他床上的人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遗憾自己的手不方便,不能帮忙,又似乎很喜欢前的画面,不舍得移开睛。
白辛竹只好垂着帘不去看床铺,或者干脆坐在床沿,背对着几乎霸占满他床的人鱼。
对方躺下之后,那双腿显得更加修长,而对方嫌弃浴巾不舒服,非常随性地扯下来,扔到一边。
这样白辛竹就更加不敢回头看他了,只希望赶紧天黑,让屋子里的光线暗下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傍晚如白辛竹所愿,悄悄降临。
伊维,你饿吗?白辛竹想去做点熟食吃,比如煮方便面。
不。伊维回答,他躺在满是幼崽味道的床铺上,问道:你不开灯吗?他记得幼崽喜欢亮亮的。
白辛竹:唔,我在外面做饭,我开外面的灯就行了。
逃也似的离开屋子,白辛竹用忙碌来转走自己的注意力,当然他并不后悔邀请伊维来自己的屋子过夜。
突然想到煮方便面这个东西,在海洋星应该挺稀罕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馋馋大家的白辛竹,分享了自己煮泡面吃泡面的过程。
今天这一顿是难得没有鱼的一顿,白辛竹吃得很满足,然后又仔仔细细洗了餐具,擦了桌子。
干脆把门前也打扫了一遍。
但做这些真的不费时间,他再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只能回到屋里去。
你躺进去一点?白辛竹做好心理准备,终于走到了床边。
不怕寒冷的人鱼,并没有把被子盖在身上,只要夜视能力足够好,就能看到全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