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吧,”岑扬无所谓道,“你并不值得我去花时间报复,好玩罢了。”
“你!”顾崇大怒,大步冲上前来握住岑扬的手臂,岑扬猛地一甩,却没有甩脱,眼看就要被他脱去旁边的空教室,岑扬心一横,空着的手拽起保温袋,狠狠往顾崇身上砸去!
哗啦一声,保温盒的盖子散开,里面的甜汤倾泻而出,混着砸散了的肉松饭团和掉出来的曲奇饼干,稀里哗啦的盖了顾崇一身。
岑扬:“……”
早知道这盒子能被砸开,他应该朝顾崇的脑袋砸的,节目效果就拉满了。
即便头上没有,顾崇也足足在原地僵硬了四五秒,期间岑扬用余光瞄到,许多人举起了个人终端,悄悄的拍照留念。
岑扬试着扭了一下手腕,没有挣脱,相反,他的动作唤回了顾崇的神智,对方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缓缓流淌的甜汤,英俊的脸都扭曲出了一个堪称狰狞的表情。
顾崇的声音从齿缝里钻出来:“是你。昨天的视频也是你放的,岑扬,你敢这么对我。”
“什么视频?”岑扬一改之前唯唯诺诺像个鹌鹑的模样,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你是说我那些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跟在你身后的视频吗?我放出来是为了什么,博同情吗?”
顾崇只想到自己的风流史,被岑扬提起才想起,在那之前还循环播放了岑扬的故事,他怔忪一瞬,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些:“说到底,还不是在怪我没有早点答应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吃醋了吗?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有了,只有你一个人。”
岑扬简直要笑出声了:“顾崇,麻烦你站远点,我眼里放不下你这张大脸了。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就是想追过来玩玩,追到手发现东西不怎么样,还脏得很,拿在手里都嫌不干净,所以我……啊!”
顾崇手下猛然发力,死死握住了岑扬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能捏碎他的腕骨,岑扬脸色一白,忍不住痛呼出声,顾崇闻声回神,看到脸色苍白的岑扬,心里一痛,立刻便放开手:“对不起……”
岑扬哪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手一挣脱立刻便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顾崇的腹部:“你他妈想把我手腕掰断吗!”
……
十分钟后,学院里上课钟响起,岑扬和顾崇并排坐在校长办公室里,一个手腕上淤青一片,一个……一个刚从治疗仓里坐起来,虽然用了镇痛的药物,依旧脸色惨败,冷汗涔涔。
那一脚可是实实在在踹在了他的胃上,顾崇当场就疼的摔倒在地缩成一团了。
校长头大如斗,一边是学校里这一届的最优生,王后陛下亲妹妹的儿子,另一边是军部最高首领家里的宝贝,他一点也不希望再在自己办公室楼下看到军部的悬浮车。
这两边,他一个也不敢惹。正当校长打算想个办法和稀泥的时候,捂着胃的顾崇却先出了声:“校长,这是我们的私人问题,我们自己会解决,就不打扰你了。”
校长精神一振,求之不得,连忙期盼地看向岑扬:“岑扬同学,我看也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必要惊动家长,你觉得呢?”
岑扬看了顾崇一眼,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上课了。”
“等等,”顾崇突然道,“你手上还有伤,用治疗仪处理一下吧。”
“对对,”校长连忙道,“我去拿治疗仪。”
“不用了。”岑扬摆摆手,拎起书包,径自离开了办公室。
顾崇看着他的背影,失神片刻,眼里又慢慢聚起一股狠意。校长宁可得罪自己也不敢处罚岑扬,看起来,沈彦之依旧对岑扬盛宠不衰。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顾家空有个皇室的华丽外壳在,实际上因为千禧之战那件事,被架空在权力中心之外太久了。
等顾崇也离开了办公室,校长才长吁短叹地与教务主任抱怨:“岑扬这是怎么了,这副恃宠而骄的样子,要翻天了不成?”
教务主任脑海中闪过年轻人清秀俊彦的面孔,不由得替他说了一句:“实在是公主和顾崇做的过分了些。”
“这些祖宗我一个也惹不起,”校长烦躁道,“顾崇和岑扬今年就要毕业了吧?快走了吧?”
教导主任想了想:“是的,都是今年毕业,马上就是毕业舞会了,然后是五月份的毕业考核,考核通过就可以毕业了。但是不得不说,岑扬的成绩很有可能要延毕……”
“让他毕业!”校长立刻打断主任的话,“必须毕业,他的毕业作品我来给他做!”
主任:……大可不必。
而岑扬这边,带着一个淤青肿起、连活动一下都会带来疼痛的手腕,好不容易熬到课程结束回到家里,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趁沈恒从走廊中路过的时候,“偷偷”溜进了医疗室。
“岑扬?你在这里干什么?”沈恒果然跟了进去。
岑扬听到声音,立刻把治疗仪往身后藏去,慌里慌张的:“上将,我……我来拿点东西。”
“手拿出来。”沈恒干脆道。
岑扬迟疑了片刻,没做多余的反抗,把背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他的皮肤很白,腕部的手骨轮廓清晰,形状十分漂亮,而此刻,那里染上了一层可怖的乌青。
沈恒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