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出动, 但一夜的暴雨连尸块里的血液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只能透过未被损坏的头颅查到受害者的信息。
死者吴逸梅为单亲妈妈,事发时她年仅6岁的女儿正被关在家里写着作业,而她一般晚上九点下班。发生此事后,吴逸梅的前夫找上门带走了孩子。
前夫当然是重点调查对象,但前夫是高中老师,案发当天他正在给学生们讲解数学题,停电时他也待在教室里,怕学生们担惊受怕还组织他们一起唱歌表演节目。
这停电的一小时里,前夫没有出去过,衣服也没有淋湿,再加上当时两人属于和平离婚,离婚后每个月前夫也会给吴逸梅打一千元的孩子抚养费,两人几乎没有矛盾与争吵,所以他的作案动机几乎为零。
但吴逸梅又是一个人际关系十分简单的人,她的性子更是十分温和不与人为恶,这也为案件的侦查带来极高的难度。
到了破案后期,警局的同事已经联系上了小学与吴逸梅有过矛盾的学生……
沈槐深吸一口气,合上卷宗,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说:“真的太难了,半点头绪都没有。”
周谠好笑地看着他,目光落到卷宗上时,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怅然。
“我刚入职时,也想要破解这几个悬案。”
“然后呢?”沈槐趴在茶几上好奇地偏头望向他,这个角度看到的周谠脸部线条都变得微微柔和起来,“查到了吗?”
周谠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还记得13年前的海城盲眼连环杀人案吗?因为凶手有强迫症,每次都是月圆之夜挑选一个穿白衣的人,无论男女。他杀完人后都会挖掉死者的眼睛充当战利品,”
海城盲眼连环杀人案沈槐也是十分有印象的,他依稀记得该案件被破解了,但到底如何破案却并不知道。
提起这事周谠也有些啼笑皆非,他无语:“13年前这人接连犯下3起凶杀案,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当时全城都不敢穿白衣服。但事后他就不再作案,当时特地穿白衣全城晃悠的警察也就等待了个空。”
“我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十岁左右吧,我爸妈都不给我穿白衣服,说外面有坏人。原来就这啊。”
“你们怎么破案的?”沈槐扑腾一下坐直了身子,靠近周谠一边,眼睛亮晶晶的想要知道事情经过。
“当时我拿到这卷卷宗,想要了解源头,就天天都去走访死者,虽然时间比较久远,但总有那么点被忽略的线索。”周谠提起还觉得很意外,“我想知道凶手特地挖掉眼睛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也在王专家手底下学习了几个月,在他的帮助下了解凶手对眼睛执着的变态心理,那段时间我也一直全城调取档案寻找眼睛有疾或从事眼睛相关行业的人。”
“工作量真的很大,最后你绝对想不到这人在干吗。”
沈槐好奇地轻轻锤了锤他:“快说!”
“他开了一家人偶店,因为知道凶杀案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所以这么些年来一直在残害流浪动物,挖掉它们的眼睛摆放在屋内。”
天知道他闯进去的时候,面对一屋子用福尔马林溶液泡着的眼睛,内心那个慌张与恶心感,真的无法形容。
现在想起来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噫。”沈槐抖抖身子,发觉这些残忍凶案的始作俑者,各有各的变态。
“而且我追查到他,也是因为查到他多次利用非法途径去购买流浪动物,同时每月稳定采购一批的福尔马林,所以我跟踪他,意外发现他就是盲眼凶杀案的凶手。”
沈槐听完叹口气,捞起自己的本子,站起来雄赳赳气昂昂:“我一定要侦破这个案子!”
“对了吴逸梅的前夫和孩子现在怎么样?”沈槐还是决定先从亲密家属查起,万一……万一呢,诶。
因为沈槐想查这个悬案,所以警局上下对此事抱有高度的关注度,同时给予了极高的配合度。比如他想要了解的吴逸梅前夫和孩子的档案,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桌前。
吴逸梅的前夫叫王君,和吴逸梅离婚后有过一段短暂的失败婚姻,随后一心抚养孩子吴纤纤,现在吴纤纤22岁,性格似乎继承了吴逸梅,人格外的内向。
沈槐本打算今天仔细把档案阅读一遍找找头绪,但没想到夜间的亡灵公交车上,竟意外地看到一个死相格外熟悉的男人。
他看上去约莫有五六十来岁的样子。
他的灵体能看出碎成了好几个大块,手臂、腿部和下体的灵体更是碎得稀巴烂——当然沈槐只能看到灵体,看不到别的特殊器官。
“你是啥原因?”亡灵们一个接一个地上了公交车,唯独面前的这个汪离一直没有说话。沈槐只好单留下亡灵,询问他死因和情况。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前亡灵的外表和气质带给他的直观感受,他只觉得,这个亡灵,看上去真的很讨人厌。
他不喜欢。
成为亡灵后这个人依旧习惯用打量猥琐的目光看向沈槐,目光更是长期停留在沈槐俊秀的脸上,咧着嘴笑得怪异。
几次询问后,沈槐知道了一个事实——这个亡灵是个哑巴。
“那你会写字……不对,你写不了。”沈槐无奈地比划着简单的哑语,想试试他是否会比划手势,可惜他也不会,目光一直流连在沈槐的脸、手、下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