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粉刷的墙面?”沈槐右手轻轻摩挲着墙面,等拿开时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墙灰,粉刷的时间绝对不长。可能就在今天凌晨。
赵详啊了一声,然后笑着说:“昨天刚刷的,这不是要处对象嘛,所以把家里打扮得齐整一点。”
周谠他们也在洗衣机里发现了还残留着白色油漆的T恤和五分裤。
“拆了。”周谠看着墙面摸索片刻后直接转头看向物业负责人,“拆完后再给你重新粉刷一遍。”
物业负责人这会儿都觉得赵详这人不对劲了,立马点头哈腰:“都行都行,我们绝对不妨碍公务。”
“诶、诶……”赵详吆喝两声,但在场的人都没有人理他,这让他越发不安起来,觉得他们怎么这么较真,“不用这么麻烦……我这刚粉刷的。”
周谠直接一个电话拨打出去,连半小时都没到,就有专业的两个装修师傅过来拆墙了。
拆墙的时候,沈槐正在接电话,打电话的人是他们小工作室的老板。
沈槐敷衍地恩恩啊啊两句,说了句外出取材就准备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无奈地笑了笑:“你要是明天不带着素材回来,看我不削你。”
沈槐微微皱着鼻子,挂断电话后又颠颠儿地走到正查看现场的周谠身边,问:“发现了什么吗?”
“作案人智商很高,在短时间内能猜到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周谠捏了捏自己的鼻头,脸上却丝毫没有失望、挫败的神情,而是平平淡淡地说,“但我们追查的真相也从来不会落空。”
沈槐听闻觉得酷酷的。他转头四处看了眼——周美娟又不见了。
但他也没多管这人,于他而言,亡灵们只是一个帮助他知晓凶案的媒介,他从不曾将破案的希望放在这些亡灵身上,而是更乐于靠自己找出真相。
毕竟亡灵也是由人变成的,他们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亡灵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一切还得靠他自己甄别。
当然,凶案当然得如实禀告公安机关,他绝不逞个人英雄主义。
拆墙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炽热起来。沈槐趁拆墙的功夫去买了数瓶冰镇矿泉水,他拿着两瓶,一瓶直接递给周谠,一瓶自己扭开瓶盖喝起来。
说实话,这会儿其他人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虽说他们席地而坐,但毕竟警察在这里,也不敢太过于放松。
更别说还有些经过地下室的业主们也不知道是谁拍了照,这会儿一传十、十传百地,大半个江园小区的人都知道地下室里有警察在拆墙,听说是与凶杀案有关。
哎哟个乖乖,凶杀案诶,吓死个人。
当然这些消息沈槐和周谠目前是不知道的。
“等等……”沈槐刚喝完两口水,就见周谠耳聪目明地上前捡起一块似乎带有暗红血渍的小石块,石块不过小半个手掌大,而那血渍更是只有2厘米长。
沈槐凑上前看着石块,见周谠已经用透明证物袋将东西装了起来,同时解释道:“这个拿去化验部门检验。”
沈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银色的头发就凑在周谠的眼前,他还浑然不觉地小幅度点头,蓬松的头发一抖一抖的,瞧着很是显眼。
“如果验出是周美娟的血,物证基本上就可确定了。”但要借助这血迹判刑还不行,他们还得找出更多的证据才行。
若是能找出凶器或是挑唆赵详自首,就能彻底定下凶手的罪。
当然最重要的是——
“周美娟的尸体在哪里?”
——
拆了整个地下室的墙,几人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将觉得可疑的东西全部封存好后已经下午一点多,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周谠等人准备先出去吃个饭,吃饭前还望向装修师傅,略有些抱歉:“还要麻烦你们重新把墙粉刷起来。”
装修师傅的笑容称得上阳光和快乐,真实道:“这有啥啊,这一拆一刷我们赚了两道的钱。”要是这种钱来多一点才好呢。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听到了一些八卦。
沈槐跟着出门时看了眼神色躲闪、神情焦虑的赵详,自从发现那块带血迹的石头后,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紧绷起来。但应该是李事理跟他说了些什么,所以他也观察到赵详在不停地深呼吸,深呼吸后状态稍微好那么一点,但对上周谠他们平静的似乎无处遁形的眼神时,又立马焦虑起来。
到店后,沈槐小声问:“不担心他跑吗?”
他对面的周谠同事哈哈大笑一声,说:“不怕他跑,就怕他不跑。他要是跑了我们正好有理由把他铐起来,他要是不跑我们只能在化验结果出来后才能正式将他列为嫌疑人。”
沈槐有些唏嘘地点头,又看了眼面前的麻婆肉沫豆腐,神色突然就变得怪异起来:“周美娟是被碎尸了。那她的尸体……”
周谠同事嘴巴撇了撇,筷子伸向另一道青菜,郁闷地嚼起来。
周谠却面不改色地用汤勺挖了一大勺麻婆肉沫豆腐拌饭吃。吃的过程中他还微微偏头望向沈槐,样子瞧着略有些挑衅。
沈槐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吃饱喝足结账后,三人站在店门口略消食了两分钟,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喵叫声,但叫声转瞬就断掉,来不及给沈槐等人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