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坦然地在明知你围观的情况下手起刀落,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业务能力极强。
完事了走到你面前。
“这幅德行……丧家之犬?”
你反唇相讥:“六眼手下败将甚尔君?身体如何,尚能饭否?”
伏黑甚尔一手拎着死人,一手叉腰,无所谓道:“还行,你闲着就过来帮忙。”
你想了想自己确实闲着,站起来跟在他后面,“大叔你很会使唤人啊,帮你干活请吃饭吗?”
甚尔坦然道:“没钱。”
你说:“咒具可以换钱。”
甚尔:“你来晚了,最值钱那个被六眼拿走了,现在在五条家吧。剩下的应该在禅院?”
你不禁感慨:“大叔你是真穷,不如去卖身吧,我把你卖了,你自己再跑出来,我们五五分账。”
甚尔笑了,“我自己就能卖,不需要你。”
你服了,这人真是不给中间商赚差价。
闲聊中,你们合力把尸体处理了,痕迹清理干净。
死掉的倒霉蛋是谁你不知道,素不相识导致你无法对他的死做出任何反应。
好人坏人,术师或非术师都不重要了,现在是个死人。
无月的雨夜干着不法勾当,你有一种自己弃明投暗的感觉。
“下雨天就够了,非要确保没有痕迹,麻烦死了。”甚尔抱怨金主要求多。
你把手上的土擦在他黑衣服上,他无视了你的举动。
反正钱不会和你分,其他好商量。
你说:“我每次见你,你都不干人事。”
甚尔:“我们才见两次。”
你竖起手指:“三次。”
“嗯?你知道啊。”甚尔有点惊讶。
“我和前辈在酒吧后门打架,你也在吧?大叔很受欢迎哦,所以能看到。”
甚尔试图理解你口中“受欢迎”和“能看到”的因果关系,很快放弃。
他讽刺你:“不是说下次见就要杀了我吗?”
你回忆了下,“是啊是啊,我是说过这种话。当时很生气,大叔你可是我勇者路上的滑铁卢。但现在无所谓了,既然随时都可以杀死你,愤怒就没有了。”
甚尔讥笑道:“挑衅吗?”
你强调:“是醍醐灌顶!”
杀死玛奇玛的你,现在无所不能。
甚尔转身摆摆手:“不打那我走了。”
你突然扒拉住他,“等等,收留我一晚吧!你忍心看到没钱没证件的未成年人睡桥洞吗?”
甚尔皱眉:“随便去路上找个男人让他收留你吧,别来烦我。”
“啊?真是冷漠的成年人,你就是我随便在路上找的男人,收留我嘛!”
“我对没钱没身材的未成年人没兴趣。”
“很好,我对没钱没咒力的成年人也没兴趣。”
“那你松手。”
“不行,回家肯定会被秋唠叨的,这幅样子横竖写着犯罪分子,我可是公安!”
“一起埋尸的公安?话说刚刚就在想了,你口袋跳来跳去的是什么?虫子?”
“是我的心,虫子什么的,给我的心道歉啊!”
“?!哈?”
甚尔看到眼前扑通扑通的心脏,懵了。
*
你和甚尔站在门口。
这不是伏黑甚尔的家,应该说,他怎么会有家这种东西呢?
他把你带到了一个女人家。
你对他抛弃孩子不回家的行为报以谴责,“我帮你养孩子了。”
“哦,谢谢您了呢。”甚尔冷淡道,“不住就滚。”
你闭上了嘴。
甚尔指着你手里的心脏:“这个东西怎么都不该直接带进去吧?”
你把心脏丢给他,“那你藏起来吧。”
甚尔一个用力,把心脏握紧了,你瞳孔张大,忍不住咳了咳。
男人的手比你大很多,他的一只手,你用双手才能盖住。
他饶有兴致地放任你看似暧昧的动作,然后,你猛然握紧了他的手和里面的心脏。
更紧了。
有了濒死感。
伏黑甚尔发现,他无法撼动你的力量,在努力搞死自己这件事上,你比他更用力。
你痛苦地皱着眉,眼底一派冷漠平静,像是握住了橡皮泥那样。
你问他:“好玩吗?”
甚尔嗤笑一声:“好玩。”
他是想确认心脏的真假。
体外跳动的心,闻所未闻。
你松开手,苍白的脸又有了血色。
你退后一步,甚尔把心脏丢回给你,“自己拿着。”
你把它再次丢进口袋。
你们进去的时候,屋主刚刚回来,见到陌生的你愣住了。
随即疲惫地笑了下,继续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酒,问你喝不喝。
你说要先去洗个澡,她指着一间房说,“里面有衣服,自己拿哦。”
然后她招呼甚尔一起喝酒。
她在路边见到的甚尔,在对方提出借宿请求的时候,鬼使神差答应了。
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的目的,仅仅是借宿而已,不用了解那么多。
说话也不用顾及礼节,可以随意提出要求。
他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
来自陌生人特有的魅力。
多一个也无所谓啦。
你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喝的有些上头了,下班后尚未换下的工作裙泛起褶皱,面颊红扑扑,抓住酒瓶指点江山,痛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