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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她劝戒蓝河的话,仿佛在劝她自己。她何尝
    蓝河出身寒门,当初被榜下捉婿,说是被迫的,可是蓝河的家里却是万般愿意的,蓝家父母兄弟都靠着穆浓浓的嫁妆在京城置产、置铺子。当然,绍情自然偏心穆浓浓,看事可能有所偏颇,可她是真的觉得蓝河不厚道。
    一个女子倒贴嫁过去,聘礼、嫁妆都自己出,养了一大家子打秋风的亲戚,男方还要义正辞严地说自己受到胁迫,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呢!
    难不成穆浓浓还能对蓝河用强不成?......好吧,绍情想,如果穆浓浓有意,强一个文弱的探花郎或许也未尝不可。
    发现自己的神思跑偏,绍情将注意力集中在与蓝河的对话中,她笑了一下,“当初不珍惜,现在再追悔有什么用呢?”蓝河喜欢言轻灵,对穆浓浓百般挑剔刁难,穆浓浓那时一新扑腾在他身上,力排众议结了这门亲事,蓝河傲得很,只觉得自己是被家族牺牲了,和一个粗鄙的女子结亲。
    那阵子为了蓝河,穆浓浓学起了那些名门贵女的做派,画虎不成反类犬,惹来了很多笑话却没能得到蓝河的怜惜,最后还被狠狠的羞辱。
    蓝河还是考生的时候,因为才高八斗,被邀请到了很多的诗会,他又写了一手好字,长了一张好皮囊,所以很受世家小姐推崇,蓝河便是在诗会遇到了言轻灵,他当然知道自己配不上言轻灵,可是却在心底暗暗立誓,待他及第,定要娶个温柔娴淑的世家女。
    怎料最后天不从人愿,硬是给他娶了一个门第极高,可不论外貌、品行皆非他所喜的女子。说真格儿,穆浓浓并不丑,她的外貌是极佳的,可就是那一身黝黑的皮肤,像是顶着酱油罐子晒过太阳,再来就是那一身线条漂亮的肌肉,其实睡久了也挺带劲的,可就是没有男人一开始渴望的那种软玉温香的感觉。
    言轻灵这个人吧,在外头表现得再怎么好,骨子里就像她那个娘一样,真要说是十恶不赦也说不上,可花花肠子很多。她知道蓝河仰慕她,也知道蓝河和穆浓浓夫妻不睦。
    言轻灵这喜欢给绍情添堵,知道穆浓浓和她交好便,恶意的从中作梗,为蓝河和言家一名远房族亲拉上线,那名族亲和言轻灵大概长了六七分像,性子也有七八分像,让蓝河有些迷了心智,吵着要纳妾。
    她可以忍受蓝河撂脸子、粗声气,也能忍他不给她面子,那是因为她相信她能捂热他的心,可当她发现蓝河的心住了别人以后,她便斩断了所有的情丝。
    穆浓浓学的诗词很少,可却是学足了“君若无心我便休”的洒脱,既然蓝河心有旁骛,那便和离各自欢喜,这穆浓浓的和离书,还是绍情起草的,毕竟穆浓浓书真的读得少……
    蓝河低垂着头,最后抬起头,一脸的认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穆浓浓提出和离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了,可是一方面他不相信深爱自己的穆浓浓真会狠心离去,另一方面是放不下自尊心,便没有挽留。
    绍情冷哼了一声,“说到底,你只是笃定浓浓对你有情,你只是在挥霍她对你的爱罢了,可她对你的感情已经被你磨光了,如今追悔莫及,也是为时晚矣。”
    “如若不成,在下便试着让她再喜欢上在下。”蓝河看清楚自己的心以后,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也是有决心的人,否则如何以寒门出身,在这么年轻的岁数通过殿试?
    蓝河对自己很有信心,绍情倒是不怎么看好他,她叹了一口气,“那你便试吧。”语罢,她踅回了亭子里,亭子里头已经萦绕的茶香。
    “魏紫还是如此懂茶。”新安虽然看似放荡,不过却算是长情,入府的面首她都好好养着,如果哪天他们自己想走了,新安还给一笔安家的基金,而她看似多情,却专情,真正走进她心里的就是这就魏紫了,魏紫长得很端正,可是却不是太出挑,他给人一种很安分、舒服的感觉,就是这份气质,让他盛宠不衰,只有少数人知道,有了魏紫以后,新安不曾再真的宠幸任何一个面首,她宠的始终只有魏紫,甚至有意给魏紫生个孩子。
    绍情端起了一杯茶,陷入了沉思。
    她劝戒蓝河的话,仿佛在劝她自己。她何尝不是在挥霍蔺琸对她的感情?她想,她是真的拿翘了,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她只觉得自己是最差劲的感情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