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蛇被斩了头,那头还会跳起来伤人一样,神藏真君身躯玄力还保留一定的鲜活性。
那好巧不巧,这种事情居然让雪枯臣赶上了。
原本应该死去的神藏真君此刻身躯顿时生出异动,只见这具身躯轻轻一弹,一股玄力如此流转,自然而然回身一击。
此刻两人离得很近,而且雪枯臣也是全无提防——
然而这力量的差距也是过于明显,也不存在雪枯臣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暗算搞死之类。
只见雪枯臣手掌轻挥,平平一举,刹那间劲风尽消。
不过是区区一缕死人的残息,又能有什么妨碍?
雪枯臣掌劲余力未消,锤击在这位奉神殿殿主了无生机的身躯之上。
一瞬间血花飞舞,可怜神藏真君死了都还被轰个半碎。
绿泫就算是早对这个义父没什么情意了,眼见一代枭雄死后落到这个地步,也忍不住有些愤怒。
绿泫厉声:“雪枯臣,正因为突袭暗算,所以奉神令主临死一击,身躯所向,玄力所指,都是向着你去的!你到底怕他说出什么?”
不止绿泫这么想,在场奉神殿修士都有同款想法。
神藏真君临死前的残念竟然是攻击雪枯臣,这又是怎么回事?
事实的真相已经送到了他们的鼻子尖儿,使得他们已经嗅到了所谓真相的腐臭味儿,更使得他们身躯禁不住轻轻的发颤。
原本以为自己能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谁又能想得到,这一切竟是如此的虚无。
他们既恐惧,又茫然,眼前一片混沌,他们也不知晓如何的自处了。
姜玄衣肩膀却是耸动了一下,他想要得意的放肆的笑,却终究是生生忍耐住了。
做人就是这么难,得意也不能尽兴。
假的背锅侠就是绿泫,就算被雪枯臣污蔑也能迅速得到清白。
真实的背锅侠就是雪枯臣这种了,手贱心狠。
姜玄衣摘取了魂果,本来也是一件不利于团结的事情。可是如此一来,小雪还主动接过这个锅。
姜玄衣都想要真挚说一声:谢谢!
他为了自己进食做出了重大贡献,而如此一来,自己也不必为了这个家忍饥挨饿。
雪枯臣倒是没有什么惊慌之感。
旁人怎么想,他并不怎么在意。至于此刻奉神殿弟子的心情,他也不是猜不到。可就算这样,又如何呢?
他根本不在乎。
雪枯臣本就已经疯了,便算他没有疯,也不会跟之前消失的明冰裳那样纠结于旁人的目光。
神藏真君的身躯摇摇晃晃几下,终于也是栽倒在地。
几点鲜血落在了雪枯臣的白袍子上,雪枯臣看了也是生出了些嫌恶之色。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雪枯臣倒是神色自若,他甚至微微一笑:“我说是你杀的,那就一定是。”
阳光下,他嗓音冰凉轻柔,竟使得人不寒而栗。
从前这些奉神殿修士可是对雪枯臣崇拜之极。
如今雪枯臣却是肆无忌惮的扯下了自己的假面具,透出那极为凶残的一面。仿佛那些崇拜对于雪枯臣而言,一旦意义都没有。
他虽然也是受人尊崇的人,可在意的东西却显然跟苏长乐不一样。
然而在姜玄衣看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弱点。
雪枯臣当然也是如此。
此刻雪枯臣手掌轻轻一动,刷的抽出一柄削金断玉的宽刃,
他将知我剑握紧于手中,眼中涌动森森寒意,厉声:“我只知有人对奉神殿恨意颇深,对神山神裔毫无尊重。你若不死,整个神山的威仪也是荡然无存。”
雪枯臣这话当然是有些偏驳。
绿泫对神裔虽没什么额外尊重,但也不至于生出要把神裔搞死搞灭念头
雪枯臣这些话,也实属有些偏颇了。
然而雪枯臣情绪也很透入,甚至于他那些话也颇具感染力。
那些奉神殿修士一个个默然无语,竟也生出了几分的犹豫。
他们目之所及,这几年来,奉神殿声势日下,大不如前。
最咄咄逼人的,当然是这位绿泫仙师。
绿泫出尽风头,得意之极。
若任由绿泫继续得意,自己这些人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她如此不知避忌奉神殿,不就是对神裔不敬?
这些奉神殿修士这些年内心也是窝着一股火。
故而他们追随神藏真君前来,抛开所谓的忠诚,更多的还是内心窝着的那把火。
所谓立场比对错重要,若此刻质疑雪枯臣,当真是极好的时机?
这些心思流转间,哪怕神藏真君这个老板当真是被雪枯臣拍死,他们也集体沉默起来。
雪枯臣那肆无忌惮的姿态,说来竟也挺能给人底气的。
然而这时候,一道沙哑、颤抖的嗓音也是响起:“诸位千万不要被雪枯臣所欺,还是快快离开此地!”
人群中跳出一人,一把撸开了自己面具,露出一张令奉神殿修士无比熟悉的面孔。
“是,经赦师兄?”
“师兄不是失踪了吗?”
此刻经赦跳出来说这些话,却反而让这些奉神殿修士颇为疑虑。说到底,经赦在奉神殿是个眼熟却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有些阴谋者,还觉得经赦说不定投靠绿泫仙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