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停下了自我惩罚,看得出来它对自己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毫无后悔的意思:“克利切不明白,少爷把家里的东西拿走,又喊克利切来看;也许少爷从阿兹卡班回来之后,脑子就不正常了……”
“克利切。”邓布利多平和地看着那只家养小精灵,“我们可以毁掉它。”
小精灵僵住了。
“毁、毁掉它?克利切不明白……这是——这是——”
“雷尔的遗愿?”小天狼星悲伤地接话,“是啊,他把这个事情交给你了是吗?”
克利切抬起灯泡似的眼睛看向小天狼星:“……是、是的。但克利切不明白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他,只是让那个挂坠盒顺着剑滑落到地板上。
“珀莉说我也许该喊你来见证这个。”
家养小精灵显然不明白这个房间里究竟都发生过什么,但是它很快被小天狼星的动作吸引住了。
“邓布利多教授,我们也许还得先打开它。”珀莉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呃,用蛇语打开它。抱歉,我才想起来。”
邓布利多并不惊讶。
考虑到汤姆·里德尔本人是个确凿无疑的蛇佬腔这件事,他在储存下哈利说的那两句蛇语后,自己也尝试着记录下了那两句话的发音。
他试了几次,终于成功让某一次的“嘶嘶”声打开了那个挂坠盒。
小金盖咔哒一声摊开了,里头的两扇小玻璃窗后各有一只活的眼睛在眨动,黑亮有神,一个声音从那其中嘶嘶响起:“我看到了——”
“当!”小天狼星毫不犹豫地把宝剑刺了出去。他的动作果决而迅速,没有给挂坠盒任何反应的机会。
挂坠盒里的东西(无论那是什么)发出了一声刺耳尖利的叫声,珀莉不得不抬起手捂住耳朵。但这声音很快消失了,挂坠盒破碎开来,里头的彩色丝绸内衬冒出了一缕缕黑烟。
“好像谁会耐心听它说话似的。”小天狼星把剑放回架子上。
这句话仿佛消耗了他全身的力量;因为他随即栽倒在自己的扶手椅里,垂下了头。黑色的长发遮挡住他的脸,没人能猜出他这会儿是什么表情。
“雷古勒斯少爷的命令——”在他脚边的家养小精灵尖叫了一声,然后猛然扑倒在校长室的红色地毯上,痛哭失声。它拼命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和耳朵,甚至还打起嗝来。
“我必须感谢你,珀莉。”邓布利多把那只破碎的魂器漂浮起来,“我们今天又往前走了一步,克利切也见证了他曾经的一位小主人的遗愿的完成……”
“确切的说,这都不是我的功劳。”珀莉赶紧说,“在那些……呃,已经不会发生的未来里,是您带着哈利找到了假的挂坠盒,而哈利、罗恩和赫敏后来又发现了雷古勒斯的事情,它们从克利切那儿得到了真相,还把雷古勒斯的遗物送给了它——我只是,我只是看到了……”
这句话引发了不同的反应。
邓布利多看起来稍微有些讶异,而后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克利切依旧在哭泣,但它强撑着抬起头来询问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遗物是什么;小天狼星则是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
“——我不明白,这些事为什么会交给他们?”他问。
一直保持沉默的斯内普开了口。他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这会儿用一种讥讽地语调回答了小天狼星的问题:“显然是因为可以做这些事的成年巫师都不在了。”
“但是现在不会有这些事了。”珀莉急切地说,“不会再有无辜的人牺牲——”
她哽了一下。
戴尔菲。
她又想起博格特变成的那个女人。
珀莉情不自禁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月痴兽抱枕。
她垂下头,声音变得软弱了一些:“我是说,我们可以尽量避免那些无辜的人牺牲……”
福克斯从自己的架子上飞起来落到珀莉的肩膀上,而后将自己的脑袋贴上她的脸颊。它发出轻柔的鸣叫声,像是在安慰情绪低落的小女巫。而邓布利多抬起头:“西弗勒斯,小天狼星,我想你们都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那么现在,我需要和珀莉单独谈谈。”
小天狼星要带着克利切返回布莱克老宅,斯内普则需要去尽快处理那条被麦格教授和凯特尔伯恩教授抬出密室的蛇怪的尸体。校长室很快只剩下邓布利多和珀莉两个人。前者把自己书桌上的那些银器挪开,而后变出了一些很不错的茶点。
“这个时间点刚好喝下午茶。”
于是珀莉手中的热巧克力被换成了奶茶,餐盘中放好了切成小块的果酱松饼及蛋糕点心。
珀莉松开了她的抱枕开始尝试一块看起来很不错的夹心小蛋糕,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不知道邓布利多想和她说什么,也许是需要更多关于未来的细节,也许是别的什么;她说不定要开始学习大脑封闭术(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但是更优先的是她今晚的晚餐得少吃一些了,她今天的热量摄入绝对超标了。
邓布利多并不急切,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珀莉,等小女巫脸上的愁容散开、神情舒缓下来之后,他才温和地开口:“珀莉……嗯,你介意和我聊聊吗?我觉得你似乎在为一些事情而担忧。”
珀莉轻轻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