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了一瞬,卢平猛地抬头,眼睛一绰不绰地凝视艾伦的双眼。“乌姆里奇为什么会愿意?”卢平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坐着的椅子边沿,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听说她对你使用了不可饶恕咒,她不是该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吗?”
“的确如此,因此她自愿和狼人结婚,用这样的方式代替一辈子被关押在监狱中,为自己赎罪,我认为这样比把她直接关在监狱里一辈子的利益更大,就比如这次你要娶她的事情。相信我,她会说我愿意的。”艾伦很英国佬地翘起小手指捏住茶杯的杯环,惬意地抿了一口,面带笑容地看着卢平仿若失去了全身力气般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
单面镜那头的狼人们看到一向成熟稳重、颇有风度的莱姆斯此时深陷局中的绝望表情,都笑出声来,他们此时都明白了艾伦是在用乌姆里奇和莱姆斯开玩笑挤兑他。
“不用付出生命,莱姆斯大可接受。”
“乌姆里奇愿意嫁给我们狼人,莱姆斯,只有你能降服得住吧。”
“快答应吧,让乌姆里奇以后就祸害你这一只狼人好了,不要再惦念我们其他的狼人了。”
但嘲讽过后,狼人们忽然安静了一瞬,想到自己和乌姆里奇在婚礼上的样子,彼此都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将心比心,能挽回狼人在巫师们心目中的形象,他们都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去拼搏,但如果代价是要娶乌姆里奇,这比付出生命要难多了。
唐克斯刚听到艾伦的要求时腾地从沙发上蹦起来,黛西拽了拽她的衣襟,这姑娘的魔杖转了转,又再度盘腿坐在沙发上,欣赏起了卢平表情的转换,前俯后仰比旁边的黛西还要开心,当时之后又一愣,心形脸上的头发也变成了红色,大叫道:“等等!他刚才答应了和乌姆里奇结婚,却连见都不想见我!”
本来只是带着礼节用甜甜笑容的艾米丽举着相机对着单面镜那边的卢平,眯起一只眼睛,另一只眼专注地看着镜头,捕捉着卢平皱眉、惊恐、绝望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一开始她只是想完成卢娜的恳请,而现在,她有些明白了卢娜的执着,本身也开始沉浸于这份嘱托中,不断地按动着快门。
看着卢平瘫倒在沙发上,手扶额头、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的模样——他现在的表情比当初被人发现狼人身份后显得还要凄惨几分。
艾伦放下茶杯,好以整暇地靠在沙发上,双臂抱起,语带嘲讽:“卢平教授,娶个年纪比你大这么多的女人怎么了,尼法朵拉·唐克斯小姐比你年纪小那么多,也没有说不愿意嫁给你。你既然不愿意和喜欢你、不介意你是狼人的年轻貌美潇洒有能力的尼法朵拉确定关系,那你就娶讨厌狼人、年长丑陋造作势利眼的多洛雷斯好了。”
“别叫我尼法朵拉!是唐克斯!黛西你弟弟是故意的!”本来开始听着艾伦对她的赞美唐克斯还挺开心,但之后发现艾伦不仅叫了自己听上去有些不文雅的名字,还故意看看单面镜后面自己的大概方向,确定了对方就是故意的。
黛西也注意到了,她开始咯咯笑:“尼法朵拉,我弟弟现在可听不到你的抱怨。”
接下来两个漂亮的女巫就打闹成了一团,这让周围的狼人都只好把眼睛重新完全聚焦在单面镜后不好多看。
而听到唐克斯的名字,卢平的眼睛一下睁开,停住了揉捏额头的手,半晌明白事情大概怎么回事和对方目的的他,恢复了平日里的风度,缓缓坐起,继而双手拄在膝盖上身体前倾:“你这个玩笑太恶劣了,艾伦。”
“我听说了你和唐克斯之间的事情,被那样的姑娘喜欢,你还推三阻四、避而不见,害唐克斯伤心,她是我姐姐的闺蜜好友,我不挤兑你挤兑谁。”艾伦的话让卢平的抱怨再也说不出口。
“我们狼人基本都是过着孤独的生活,我一开始觉得这个头发经常是紫罗兰色或泡泡糖般的粉红色的女巫很有趣,再后来其实也被她深深地迷住了,我以前从未堕入过爱河。如果这发生在和平时期,我只要离开去凤凰社换一个新的地方,就不用必须去忍受痛苦——我希望唐克斯爱上一个正常人,比如傲罗指挥部的年轻英俊的男巫,或者是像莫丽想做的那样把她介绍给她的儿子比尔认识,即使这是我所期望发生的。”卢平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本来以为自己不值得人去爱的我,察觉到她对我的感情之后,我感到比我以往的生命中的任何时候都幸福,她告诉我很多次她不在乎这些,但我能怎么做?我无法冒险去结婚,无法去冒险来看我的狼化症是否会传给下一代的孩子,哪怕现在有这么多新药我也无法冒险,如果遇到上学期那种情况,在我失控的时候如果伤害到了唐克斯……而且哪怕这些都不会发生,我也害怕长久以来我身上的污名会影响到她的前途和名声……”
莱姆斯发现在面对此时为他私事操心的艾伦,平时习惯于把心思都隐藏在心里的自己却忍不住把内心的这些顾虑和想法都一股脑的倾诉出来,凤凰社的成员们除了莫丽·韦斯莱外更多的是像同志关系,更多商讨的是如何完成任务而不是这些私事,而小天狼星在这方面是个还不如自己的二愣子,完全不是一个适合的倾诉对象。
艾伦坐在办公桌后面把两只手互相交叉放在了下巴上:“我上次在站台的时候遇到过唐克斯,她变得极度忧愁,头发变得枯萎成了灰色,也开始不修边幅,要我说,她的绝望状态可比你现在表现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