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伏地魔的身世,哈利觉得和他相比,自己似乎要幸运很多。虽然同样是孤儿,但自己可没有袭击麻瓜甚至魔法部官员最后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外祖父和舅舅——佩妮一家和伏地魔的亲人比起来简直就像天使。
自己是父母爱情的结晶,而伏地魔的母亲虽然算是幸运的在她父亲和哥哥被关押在阿兹卡班之后逃脱了家族传统导致的可悲命运,但她用迷情剂迷惑了心仪已久的英俊男麻瓜——老汤姆·里德尔,在怀了小汤姆·里德尔之后,邓布利多推测梅洛普又错误地以为对方真的会爱她而没让伏地魔的麻瓜父亲继续服用迷情剂,结果被离弃的梅洛普在怀孕后期,只能独自一个人待在伦敦。
缺乏谋生技能的她,因为迫切需要钱,不得不卖掉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她父亲马沃罗非常珍惜的一件传家宝挂坠盒,无知而绝望的梅洛普仅仅将这个传家宝卖了十枚金加隆。和自己母亲相比,梅洛普显然缺乏勇气,她在被丈夫抛弃之后,就不再使用魔法了,甚至在临死前不肯举起魔杖拯救自己的性命,不过好在万念俱灰的梅洛普记得在临死前把伏地魔弄到了孤儿院。
“你别告诉我,你对伏地魔产生了同情?”邓布利多的声音打断了哈利的思绪。
“不……不是,但是梅洛普是可以选择的,不是吗,不像我妈妈……”哈利有些忐忑地抬头,发现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
“你母亲也是可以选择的……”邓布利多没有追问,他将储存柜里的托盘转动,将另一瓶记忆拿了出来,他捏着水晶瓶底部椭圆形的底座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汤姆时的情景,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如果你愿意,我很希望你能看看。”
邓布利多把水晶瓶交给了哈利,哈利看了看邓布利多那只受伤的手,接过了水晶瓶,拔掉了顶端如同蜡烛火苗模样的水晶瓶塞,走到了校长桌上的冥想盆前。邓布利多的手臂在头顶轻轻挥舞了一个半圆,冥想盆发出了淡淡的微光,既不像液体也不像气体。
哈利把瓶子里的银色物质倒进了冥想盆,它们在盆里慢慢的旋转散开,化作了黑色的柳絮状物质。哈利往前探着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盆中。他感觉双脚离开了办公室的地面。他穿过不断旋转的黑暗,往下坠落,坠落,那些黑色的柳絮状的物质也随之坠落,继而化作了邓布利多记忆中的城市、街道。
大概只有五六十岁模样的邓布利多此时还没有白发,穿着一身吸引了很多麻瓜目光的紫红色西服,顶着一头赤褐色长发和胡子的他撑着一柄黑色雨伞,顺着人行道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哈利从几个标志性建筑大概判断出这是在伦敦南朗伯斯区,接着邓布利多把一道标注着“沃尔孤儿院”的大铁门打开,这座看起来了有些阴森的孤儿院高墙上安装了密密麻麻的铁质围墙防爬刺。
“我得承认,接到你的来信我有些困惑,邓布利多先生。”一个神色疲惫的金色短发女人用这狐疑的眼神盯着邓布利多身上那套西装和更加骚气的菊花斑点围巾,然后带着他在冰冷而狭窄的楼梯道中穿行,“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什么亲戚来看过汤姆。”
连续爬了几层,她停住了脚步,在三楼楼梯口凑近了邓布利多,小声说道:“其他孩子身上发生过一些事故,可怕的事故。”
随后她带着邓布利多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这条长长的走廊的第一个门口,敲了敲后推开了房门:“汤姆,有人来探望你了。”
“你过得怎么样?汤姆?”邓布利多的斗篷已经挂在了臂弯上,他越过了带他过来的孤儿院总管夫人,走进了房门。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和一张铁床,一个模样看上去简直是长相英俊的老汤姆里德尔缩小版的男孩端坐在灰色的毛毯上,他有着黑黑的头发、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打量着走进来的邓布利多。
邓不利多的手伸向了那个旧衣柜,汤姆·里德尔立刻冰冷地喝止:“别碰。”
邓布利多收回手目光滑过窗台上排成一列的七枚石子,在窗边墙壁上管道的手柄上夹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被浪花拍打着的海岛或者只能算作一大块礁石的地方。
“你是医生是不是?”汤姆·里德尔警觉地问道,“她又叫医生来给我检查了?”
“不是,我是邓布利多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坐了下来,目光没有任何闪躲地和汤姆·里德尔碰到了一起。
“我不信,他们想让我去看病。他们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汤姆·里德尔的声音里夹带着恼怒。
“嗯,那他们可能还真说对了。”邓布利多耐心地说。
“她想让人来给我看看病,是不是?说实话!”汤姆·里德尔强调道,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凶狠响亮,虽然还只是个孩子却气势吓人——这是一句命令,看来他以前曾经多次下过这种命令。
男孩突然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红发男巫,而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和蔼地微笑着,过了几秒钟,里德尔的目光有些恼火地松弛下来,但他看上去似乎更警觉了。
邓布利多还是带着友好的微笑:“霍格沃兹不是疯人院,霍格沃兹是所学校,传授魔法的学校。”
“我没疯。”汤姆·里德尔打量着邓布利多,想要判断出对方是不是在撒谎,“我并没有把小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怎么样,你和老妖婆可以自己去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