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初璃没想到的是,上官逸的手竟已伸到了陵郡!难怪蜀州匪患一事是由这位李大人上报而非蜀州官员。
李邛将一行人迎进府中后院便识趣地退了下去,初璃习惯性地先去秋朔的住处,上官逸便只瞧着,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初璃,倒未曾说什么,只是那神色寒凉,刺得他身后的施陵抖了一路。
眼见着初璃要跨入秋朔的房门,上官逸适时地开口:“蜀州匪患侵扰,流民过甚,郡主不便露面,明日莫要随行了,便住在陵郡吧。”
李邛的府上好歹有府兵护卫,又有婢女伺候,总比初璃随着他们前往蜀州要强。
不过初璃倒不在意这些,她有法力傍身,况且她实是不愿意秋朔处于险境,本就是想要随着秋朔一道的。
若是不便露面,初璃随意施个隐身术法……思及此,初璃余光瞥见秋朔冲她摇了摇头。
那意味很明显,秋朔不愿意让初璃再平白耗费法力。
秋朔看着初璃,道:“蜀州虽说纷乱,但我此去坐于后方,有赵将军护持,亦无需我费心,郡主奔波劳苦,该好生歇息才对。”
言下之意:蜀州你便别想去了,老实待在陵郡吧!
初璃仍是不愿,道:“可是你……”
门外上官逸却提醒般地咳了几声,道:“夜色已深,郡主该回房歇息了。”
这话初璃是每个字都听得不甚顺耳,连带着上官逸她也看不顺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过,这阻拦归阻拦,初璃既然未曾答应,那便也不准备守规矩。
次日,初璃还是施了术法,隐身跟着秋朔去了蜀州。
第38章 不进府衙 要知晓匪徒的藏身之处不难……
“初璃, 不是让你留在陵郡的吗?你怎么还是跟来了?”马车远离陵郡之后,初璃才现出身来,这让秋朔瞧着甚是无奈。
初璃施展了结界, 但依旧下意识地压着声音,道:“蜀州到底是非之地, 万一那些个将领不用心护着你,你现下的身体若是受伤, 岂非很不安全?”
秋朔摇了摇头,道:“剿匪一事我为辅, 哪怕随军也只是处于后方,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 赵将军总不能让我上阵带兵吧?你无需忧心的。”
况且圣旨写的是让秋朔安抚流民,只不过匪患未除流民安抚到底是不算结束, 需得大军先行将匪患解决,秋朔才能彻底完成此事。
初璃仍是不愿,道:“那也不行, 你的伤势未愈,我不放心, 这几日我陪着你,等你身体无碍了,我再返回陵郡也不迟。”
“可你身为郡主, 在蜀州露面属实不妥,莫非你这几日都隐藏身形?”秋朔想到初璃的法力,又道:“这些年在人间灵气稀少, 你的法力本就难以尽数恢复,善泽关那日又耗费了你不少法力,当真无事吗?”
初璃眼神敛了下来, 只道:“无事。”说着便撤了结界,冲秋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上官逸与秋朔同行,施陵又是个耳聪目明的,撤去结界后二人的对话难免被他们发现,为此,秋朔只得遂了初璃的愿,无奈地停了话题。
上官逸因着要隐瞒身份,离开陵郡后,一路都是带着面具,索性施陵也做了伪装,二人往那一站,瞧着像是秋朔的亲随。
一行人甫一至蜀州便觉此地乌烟瘴气,流民几乎全聚在城外,城内守得严严实实不说,甚至于他们进去都花了些功夫,还是从侧门进的。
这摆明了便是州郡对流民置若罔闻,偏偏蜀州府衙还极不配合,秋朔一行人到了府衙连州官皆未出现,迎接的是位师爷,姓陆。
“殿下,各位大人,实是抱歉,我们张大人为了流民一事寝不能安食不下咽的,病得起不来身,便只得由小人我来迎接各位。”陆师爷面上诚惶诚恐,又有几分畏惧,一番话说得很是真诚。
秋朔其实不太在意这些礼节,但他瞧着城外的流民,想来这陆师爷所言多半做不得真,便低声道:“张大人病了,本殿不会强人所难,只是本殿初到蜀州,张大人便打算让本殿在府衙门口等着吗?”
秋朔此言不甚客气,但那陆师爷也不是个胆怯的,只道:“殿下,我们大人这病来得奇怪,大夫说怕有传染的可能性,为免伤及殿下身体,还是莫要入府衙的好。”
陆师爷顿了顿,又道:“前些日子赵将军来过,可我们大人这病……因而赵将军也未入府衙,大军是在城外扎营的,这怠慢之罪,还请殿下看在我们大人实是身体抱恙的情况下,宽恕一二。”
言下之意:赵苛都不能入府衙,何况秋朔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秋朔朝府衙那处看了一眼,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便转身入了马车,准备启程去往大军扎营之处。
但隐于马车内的初璃却有些不太乐意,身为州官连皇子都不迎接,这州官做成了山大王,实是滑稽。
初璃施展结界后道:“你好歹也是皇子,奉旨前来,连蜀州府衙都进不去,这州官也太放肆了些!”
初璃不清楚蜀州形势,但秋朔却是有所耳闻,便道:“听闻蜀州官员形势复杂,除了陵郡,这附近州郡之间与蜀州皆有来往,官商勾结,树大根深。蜀州上有朝中高官做引,下有州郡协助,并非表面上那般明朗。”
秋朔又道:“你看这蜀州虽说只是张大人一人,但他与其他州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蜀州又远离皇城,圣旨亦是鞭长莫及,谁知他们背地里如何动作?我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连赵大人他都敢不现身迎接,何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