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和死亡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由吾主来阐释的吗?”沙利叶说道,“如果不信奉主,谁来照顾你们的灵魂?”
他举起了手问道。
青年看到了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很好,有谁对他的想法有问题的吗?”
一个老年人举起了手。
“那么请问,他会优先照顾哪些灵魂呢?”老人站起来说道,“如果他全能,那么务必照顾我们每一个人,但是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无辜的困厄呢?”
“如果他全知全能,那么他必然不可能全善。”他说道,“谁同意我的想法。”
“若是全知全能的话,这个世界还是这样子的,他必然不是全善的,如果他是全善的,他必然有所不能。”老人说道。
“老先生,你是从哪里来的。”沙利叶忍不住问道。
“说出来也无妨,我是教堂里的园丁。”老人平淡地说,“经常听神父讲经。”
“他们没有人可以回答我的问题,说我无师自通了魔鬼的诡辩。”老人说道,“但是我的孩子得病死了,我的女儿被教士玷污了,谁能回答我的问题呢?”
沙利叶垂下了眼睛。
“你是说神是不存在的吗?”一个中年女人问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不信奉神,会有更多的不幸接踵而至的。”
人们如他们所宣布的那样,开始了讨论。
明亮的月亮挂在中天之上,沙利叶双手合十,他垂下了眼睛,月亮即为谎言。
“你愿意为这些人提供庇护吗?”少女轻声问道。
“我想,但我无能为力。”沙利叶露出了一个苦笑,“你也知道,我并没有你们那代神明相应神祗那么强。”
“他攥着我绝大部分生命。”沙利叶苦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我有阿尔忒弥斯的能力,我当年会做点什么了。”
少女望向了酒馆的老板,他正在坐在前排,听着那些人的争执,脸上没有什么神情。
他尚且没有自己的权能。
沙利叶想。
“我尽我所能。”他轻声说,“我只能这么说了。”
少女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想要一颗心脏吗?”她问道。
沙利叶怔住了。
“有心脏对于天使来说是大逆不道。”他圆滑地说。
少女笑了笑,将小册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提丰快乐地拿起了一只黄金酒杯,扔进了自己的背包里,医生觉得他简直和这些十字军们完全融为了一体,没什么区别。
都满目黄金和财富。
“大家九死一生才到这里,你不让他们抢劫,实在是太残忍了吧。”
提丰不屑地说道,医生忍不住踉跄了一下,他扶住了耶路撒冷的石壁,吐了出来。
太恶心了。
烟尘。
血液。
断肢。
疯狂的人群。
提丰从死人的手上撸下了一枚戒指,放进了自己的背包,转过了头,看到了医生在继续吐着,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愣着了,能拿多少拿多少。”
“来都来了。”提丰自然而然的说道,顺便将死去的人身上的财物迅速放进了口袋里,不远处有士兵把女人抵在墙上撕开她们的衣服。
医生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人类真丑陋啊。”提丰忍不住说道。
他们历尽千辛万苦,尸骨成山,加上路上不知道折损了多少人马,才成功到达了耶路撒冷,然后将军下达了命令。
“驱逐异教徒。”
“杀死异教徒。”
“夺回我们的圣城。”
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医生吐的已经把胆汁吐了出来,提丰遗憾地出了口气,“那个,我一会分你一点。”
“女人就没法分了。”提丰说道,“你多少还是振作一点。”
医生跪在了地上,他将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
世人根本不应该畏惧地狱。
这就是地狱。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的时候,提丰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在耶路撒冷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有些人在杀戮,有些人在逃命。
“别怕了。”女人轻声说道,将孩子的眼睛蒙住,从护城河里扔出去。
“没事的没事的。”男人轻声安慰道,关上了柜子的门。
他们是异教徒。
是魔鬼。
将军是这么说的。
神也是这么说的。
医生忍不住又吐了出来。
世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变好的端倪。
将军策马从他的身边驰过,然后他拉住了缰绳。
“你是生病了吗?”将军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我没事。”
将军露出了一个宽宏大量的笑容,“那就好,年轻人,是第一次上战场吧,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他从马上下来,掏出了一个柠檬递给了医生,“咬一点,会舒服一些。”
将军似乎发现了什么,医生突然想起了刚刚有一家人逃进了这个房子,所以他横过身体,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房门前。
这时他突然听见了轰地一声巨响,背后的房屋屋梁被烈火烧断了。
什么时候失的火,医生略微吃了一惊,转过了身,将军看上去也有些着急,“里面有人吗?”他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