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塔尔塔罗斯的最底层,绝对应该是为您准备的。”沙利叶轻声说道。
他摸着良心发誓,这是赞美。
只有同为被流放者才能体会的赞美。
而少女收到了他的赞美,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
“她是此世最危险的思想犯。”塔尔塔罗斯笑着说,“听到没有,她的危险等级可是比你高得多。”
“现在就提前脚踩两只船了吗?”提丰不满地说道。
“这叫合理规避风险。”塔尔塔罗斯笑道,“说起来你什么打算,你可是此世灾厄的化身,你虽然被打败了,权能并没有被剥夺吧。”
“我无所谓了,听天由命。”提丰平淡地说,“当然如果她能回来陪我坐牢也挺好的。”
塔尔塔罗斯摇了摇头,“你就不能略微有志向一点吗?”
提丰思考了一会。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去做点案子,以准备超过她。”
塔尔塔罗斯又摇了摇头。
“啊,你没救了。”塔尔塔罗斯简单地说,“不过如果有人把你释放出来去杀死宙斯,你去不去。”
“算了,至少还有几百年呢。”塔尔塔罗斯表示你不回答可以慢慢考虑,反正时间充裕的很。
“说起来宙斯不知道这事吗?”提丰问道,“东方有一位新的君主正在崛起。”
“不知道吧,毕竟我们的消息是伊西斯带来的,但是你也知道伊西斯和宙斯之间有点不愉快的往事。”塔尔塔罗斯说道,“而且如果从预言来看的话,他的权势还没有达到顶峰。”
“不久之后,哲学家们会出现,构建一座宏伟壮丽的宫殿,然后一位征服者将要诞生,承载着宙斯的荣光,把他的威严播撒到大海的另一边。”塔尔塔罗斯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卡俄斯的预言。
“听上去不错,然而你怎么不跟着他混了呢?”提丰问道。
“因为盛极乃必衰之时。”塔尔塔罗斯说道,他收起了平日里轻佻的笑容,显得严肃了起来,“凡事大抵如此。”
“诗人会死,哲学家会死,征服者也会死。”白发的少女轻声说道。
“所以,世界会改变吗?”莫罗斯问道。
“你觉得呢?”少女转过头来问道。
“会改变的。”黑发的命运之神轻声说道,“世界已经改变了很多了。”
少女拉着他的手,紧紧地绞着他的手指,似乎不愿意分开,“我,唉,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不自由。”
“但是这是我自己选的。”莫罗斯答道,“大概这也是一种自由。”
她沉默了一会。
“你喜欢我么?”她问道。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莫罗斯略微吃了一惊,“这件事还需要问么?”
“好吧,是我比较无聊。”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桂冠,递给了莫罗斯,“替我保管一下。”
莫罗斯接了过来,看了一会,“是那位优胜者送给你的吗?”
“是的。”她笑着说,眨了眨眼睛。
莫罗斯突然想起了几千年前自己所听过的那个预言。
她戴冠之后,才会成为自己的新娘。
自古以来,神祗唯有被君主戴冠,从未听过自己就成功戴冠了的。
然而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某个可能。
身为无名之辈的人们默默铭记的那位神祗,没有神庙也没有神像,没有仪式也没有信徒。
但是他们记得她。
始终能从她的故事里获得启示和勇气。
并且最终走出那一步的时候。
那一天,又会发生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一个蛮有意思的说法,说希伯来神话是从无数神话残骸中脱胎而出的神话,很多神祗的属性都有所继承,有人说天使乌列就是塔尔塔罗斯什么的
不过本文提及不会很多,主要还是想让女主走完近现代诗人们为原典补充的那些众神时代之后的经历,写出完整的一生这样子,所以时间轴原因还是会略微出现几个希伯来神话角色的
按照教科书上对西方文化的理解来说,两希文化在漫长的时间里互相渗透,最终成为了类似阴阳鱼的两极一体,最终走向了平衡和圆融,还是有点想写这个过程的
给大家比心~
第57章 先知远离故土之日
莫罗斯知道普罗米修斯是个勤劳的家伙,说实话有点勤快过度了,他记起年少的时候,这个少女看上去似乎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虽然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什么。
“那时候么?”白发少女偏过头笑了笑,“其实也没干什么正事。”
“大多数时候在测试自己的权能来着。”她轻声说道,“因此也弄出一点令人很,不敢面对的东西。”
她拍了拍被她刷的干干净净的羊,然后站了起来,拎起了剪刀,准备给她种的植物打一打枝条。
“这样就好了。”少女说道,对着自己的植物欣赏了一会,“其实也不复杂吗。”
莫罗斯选择拿起笔来记一下,她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表示如果你真的需要记一下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我不会养死的。”他说道,但是没来由的感觉有点心虚。
他实在不太擅长养植物。
“你很介意那个什么生物和你说的话吗?”莫罗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