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微微一愣,随后哽咽着开口道:“你……你是笨蛋吗,如果不能确定这一点,你岂不是真的死了……”
“啊啦,那也没有关系,反正从‘外面’看起来,我们两个是一起死掉的,我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吧。”太宰治带着笑意地开口道:“对吧?在大家看起来,就像是‘心中’一样。”
明秋瞪着通红的眼睛,道:“谁要和你一起殉情啊!”
太宰治为自己的“小小计谋”十分得意,道:“大家都这么认为吧?就当作是我对自己的奖励好了。”
明秋低下头,没有说话。
每次她觉得明白了这个家伙的想法之后,太宰治就会有进一步的动作,总是让她措手不及。
太宰治看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还以为她又生气了,他不由微微弯下腰,真诚地道歉:“秋应该是看到了我死掉的那一幕了,所以被吓到了吧?这一点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秋。但是……不是异能特务科派来的保护者、不是港口mafia的前干部、不是爱好恶作剧的神秘绷带先生,仅仅是作为一个个体、作为太宰治来说,我想要和秋在一起,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哪怕是死去也好,想要以最真实的样子和你站在一起。”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明秋依旧没有说话,太宰治只好摸摸自己的头。
然后明秋忽然踮起了脚,伸出手紧紧地搂着太宰治的脖颈。
她在拥抱着他。
太宰治微微一愣,随后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拥抱着她,他一边嗅着明秋发间的淡淡香气,一边忍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
明秋的脸埋在他的胸口,隐隐听到了他的心跳声,这才闷闷地开口道:“有那么好笑吗……还是很讨厌我抱着你……?”
“本来觉得如果是我说这种话,秋会觉得很奇怪。”太宰治低下头,道:“但是现在感觉也没那么奇怪了,因为正在被秋拥抱着。”
明秋立刻从他怀里跳了出来,道:“早知道就不抱你了——”
太宰治牵起她的手,轻快地开口道:“刚才明明是秋主动抱我的,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才不是我。”
这是除了阳光、海水之外,唯一有温度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想松开他。
明秋只好别过头,嘟囔道:“我不明白,按理说明明应该可以见到‘书’的,为什么偏偏没有……”
太宰治却忽然沉默下来,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秋想要见到‘书’吗?”
“那是当然的吧?我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啊!”明秋猛地回过头,这才发觉太宰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轻松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严肃的样子,她有些不安地说道:“你……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太宰治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睛,道:“秋准备好了吗?”
明秋忍不住发出疑惑的声音:“欸?”
太宰治接着说道:“我们到了。”
明秋拉下他遮在自己的面前的手,这才发觉眼前的场景和之前截然不同。
此时此刻像是夕阳西下的海滩边上,浅紫色、金黄色、酒红色……各种各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分外美丽,但与刚才的场景不同,周围忽然多了许多的书,一本一本地摞在一起,铺满了整个海面。
“这里就是‘书’所在的地方吗?”明秋看向太宰治,道:“但是刚才我为什么没有到这里……”
“因为秋心里在想别的事情吧。”太宰治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说道:“是在想我那样。”
明秋有些别扭地开口道:“才没有。”
太宰治这才认真地揣测道:“应该说是秋还有未曾实现的愿望,比见到‘书’还要迫切,所以‘书’才拒绝了你的到来,将你隔离在了另一个空间,这大概也是一种保护机制吧。至于我嘛,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带着秋来这里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明秋微微一愣,这才红着脸讷讷地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吗……”
她刚才确实在想着别的事情,比如在她面前死去的太宰治,还有一些别的……
为了转移话题,明秋弯下腰随手拿起一本书,道:“这些是什么书……上面还写着名字,是作者吗?”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解释道:“应该是记载这个世界的人类的所有事件的书吧,在大家的认知里,‘书’应该只有一本,但那个狭义应该是指可以实现愿望的‘书’,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有记录,同样会以书的样子呈现出来。”
“这样吗……小织酱也说过这件事。”明秋有些在意,她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手中的书,简单浏览了一番,这才放回原位,她看着密密麻麻的书堆,轻声道:“这里的书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有记载,而我没有……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人……”
太宰治察觉到她语气中微弱的失落,随后状似若无其事地开口道:“秋是原本不属于我的突如其来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奇迹,这才是正确的定义。”
明秋与他鸢色的眼睛对视了片刻,随后飞快地移开,努力忽视着自己的心跳声,道:“又在说这些奇怪的话了……”
“秋有什么想看的吗?这里可是能看任何人的过往的地方哦。”太宰治的语气十分轻松,道:“比如看看小矮子蛞蝓过去有多笨之类的?”
明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想看你的,关于你的全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