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雨了。”
听到她的询问,禅院甚尔微垂下头,看着她脸上摘下小半的黑天鹅面具,懒散地应了一声,“看起来,大小姐玩得挺开心的?”
“你还挺能给人麻烦的。”
鹿伏兎砂糖听到他懒洋洋的语气,瞄着从男人发梢滴落的水滴一路沿着棱角分明的轮廓下滑入衣领,绽开一朵小小的暗花,顿时有些惭愧道:“那个,我本来是准备去找你的,结果这里太大,我不太认路.....”
“嗯?”
微低的鼻音,带着让她继续说的意味。
“然后就遇到了老板娘,她说只要过来帮她伴奏,就带我去找你。”鹿伏兎砂糖忍不住弯了下唇角,有些炫耀,“还有表演的打赏,四六分!”
“我六她四那种!”
“哦?”禅院甚尔挑眉,“那钱呢?”
“....这不还没来得及去拿,就被你扯进来了吗?”
她抬眼看着他,发梢的水滴还在往衣领上掉,薄削的唇甚至都覆上了一层冰感。
....不冷吗?
鹿伏兎砂糖疑惑地皱起眉,瞅着男人毫不在意浑身湿透的模样,忍不住踮脚,抬手——
摸上了他的侧脸。
嘶,好冰!简直像块冰雕一样,这人到底是淋了多久的雨啊?
她皱着眉,没发现她手心里温软的热度贴近时,甚尔抵在她头侧的手绷紧了一瞬,半掩在黑发下的暗绿眼眸微狭。
又小,又软……果然是大小姐。
禅院甚尔漫不经心地想着,眼底闪过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捂了半晌,鹿伏兎砂糖发现除了自己原本还算暖和的手心变得同样冰冷外,根本没起任何作用。
“......”
悻悻地收回手,她真诚建议,“甚尔,不如我们现在去找老板娘,你换衣服我去要钱,怎么样?”
男人没应声。
又等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听到甚尔的回答,疑惑抬眼,毫无防备地看入了一双暗绿眼眸。
鹿伏兎砂糖这才发现,禅院的人似乎都有一双相似的上挑凤眼。
眼睑皮肤薄透,睑裂细长,不带笑意的时候会显得薄情,但笑起来却很是勾人。
就像现在她面前这双。
砰、砰、砰...
莫名的,鹿伏兎砂糖发现自己的心跳变得急促起来。在方寸大小的幕帘后,甚至快要比震耳的音乐声还要明显,让她忍不住轻抽了一口气。
一定是音乐声太大了,所以才能从耳鼓一直震到她的心脏里。
抿了抿唇,她移开眼,再次催促道:“甚尔.....我们该出去了...”
“不然,会感冒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脏被震得不行了,甚至还有点缺氧的感觉。
“那走吧。”
好在这一次,甚尔应答的还挺快。
鹿伏兎砂糖松了口气,软了软莫名绷紧的腰肢,伸手准备将遮在身边的深红幕帘撩开。
就在这时,幕帘外突然有两三个人站定在他们面前的位置,贴得很近,嬉笑打闹地说着些什么。
本来就紧张的鹿伏兎砂糖被外面的动静一惊,下意识退后了半步,却不小心绊到后方的联排灯座。
!!!
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她直接扑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鼻骨刚刚好撞在面前坚硬的胸肌上。
这是铁还是肉啊?!
鹿伏兎砂糖瞬间疼得泪眼汪汪。
“嗤。”
一声低声的笑从她头顶传来,她听见男人压低声音,慢悠悠地说道,“埋胸,20万。”
“......”
鹿伏兎砂糖沉默了,保持着埋在男人怀里的姿势,一动不动,直接装死。
直到外面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她才慢吞吞地抬脸,揉了揉被冰到的脸颊和酸痛的鼻骨,完全无视男人的趁火打劫,伸手就要去撩开幕帘。
“啧,等下。”
见状,禅院甚尔又低沉地说了一声,随即抵在她头侧的手突然托上了她的下颌,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冷战。
“你的手太冰了!”
鹿伏兎砂糖忍不住嘀咕,琥珀色的猫眼有些疑?蟆?br/gt;
“娇气。”
禅院甚尔挑眉嗤笑了一声,伸手将她拉起大半的面具又给带了回去,“脸上的妆花了,还是戴着别吓到人比较好。”
“......”
鹿伏兎砂糖悲伤地发现,她的乖崽终究还是长成了不会好好说话的狗人。
....
换上原本的衣服,鹿伏兎砂糖将临时存放的手机拿起一看。
15个未接来电。
她愣了下,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甚尔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开心地对着手机乐了会儿,鹿伏兎砂糖拿上老板娘留下的装着厚实报酬的信封,走出房间。
房间外,甚尔换好了衣服,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勾头看着手机。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侧眸看过来,唇角微挑。
锐利的脸部线条在昏暗的灯光和手机屏光冲撞下,显得暧昧。
鹿伏兎砂糖感觉自己的心律又有些混乱了。
摇了摇头,把心中奇怪的情绪压下,她走到甚尔身前,将手上的信封扬了扬,语气兴奋,“甚尔你看,五十万!”
禅院甚尔瞥了一眼她手上的信封,对她勾了勾手。
鹿伏兎砂糖摸不着头脑,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