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鬼, 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 是被人类所厌恶的。
白鸟夏一直以来沉浸的表象被毫不留情地撕碎,□□裸地展现在他面前。
白鸟夏的心开始动摇。
“可恶的恶鬼,死吧!”一声暴和突然惊醒了白鸟夏。
白鸟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人抄起斧头朝着白鸟夏扔了过来。
白鸟夏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挡。
下一秒,一柄剑将斧头的手柄劈开了。
白鸟夏睁开眼, 继国缘一坚定地站在他面前, 帮他将面前的人和灯光挡了下来, 为他投下一片阴影。
白鸟夏眼眸微缩,愣愣地看着继国缘一的背影。
继国缘一淡淡地看向扔斧头的人,那人缩了一下身子,声厉内荏地开口:“你是恶鬼的同伴吗!明明你是个剑士,你这个叛徒!”
其他人也随之附和道:“就是啊!”
“你应该杀掉这个恶鬼!”
声援的声音传来,那人底气也足起来。
他指向继国缘一,“既然你是恶鬼的同伴,你已经堕落了,你和恶鬼一起去死吧!”
在继国缘一身后的白鸟夏闻言皱起了眉。
他们在说什么,继国缘一可是一直一直将杀死鬼舞辻无惨作为目标的,拼尽全力为人类战斗的人啊。
他们有什么资格叫继国缘一去死,如果没有继国缘一,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成为鬼的口粮了。
“缘一。”白鸟夏拉住继国缘一背后的衣服。
“没关系,我们离开这。”继国缘一侧头轻声开口。
白鸟夏点点头,“好。”
继国缘一拉上白鸟夏的手,朝着人最少的方向冲去了人群。
本来做好对抗准备的人们看到两人逃跑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众人回过神打算追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跑了很远了。
“不能要他们跑了!”
“快追!”
人们抄着火把和武器,浩浩荡荡地朝着白鸟夏两人追出去。
白鸟夏跟在继国缘一身后,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继国缘一的手很温暖,带着常年用剑留下的薄茧。
身后追逐的火光被两个人抛在身后。
到了树林中,继国缘一忽的停下脚步。
白鸟夏刚刚要停下来,被继国缘一猛地朝前一带,白鸟夏的背后贴到了石壁上。
这是一个狭小的石洞。
白鸟夏刚想开口,继国缘一的身体忽的贴近。
继国缘一挤进石洞,小臂撑在白鸟夏头侧的墙壁上,转过头听着外面的动静。
白鸟夏尽力向后靠在石壁上,想要给继国缘一足够的空间,但即便如此两个人的距离依旧贴的很近。
体温,呼吸,连带着心跳声。
白鸟夏甚至能看清继国缘一的睫毛。
白鸟夏的第一个想法是,继国缘一的睫毛真长,他真好看。
等到外面追赶的脚步声远去,继国缘一松口气将注意力移回来。
继国缘一一转头,差点撞到白鸟夏的额头。
他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白鸟夏的呼吸打在他的锁骨,痒痒的。
白鸟夏已经变回黑色的眼眸看向他,嘴唇轻轻抿起来。
继国缘一猛地反应过来身子向后拉开距离,愣了一秒钟之后略微慌乱地错开眼神走出了石洞。
白鸟夏没有发现继国缘一的不对,跟着继国缘一走出了石洞。
白鸟夏朝着城市的方向的眺望过去,火光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
白鸟夏默默地收回眼神,低下头,视线中却忽的出现了一个手帕。
他抬眼看过去,继国缘一的手递过来,“擦擦脸吧。”
“嗯。”
白鸟夏接过手帕。
脸上的血迹已经干透了,擦拭起来很费事。
继国缘一看着白鸟夏艰难的擦着,脸上的皮肤擦红了一大片。
继国缘一抬手制止了白鸟夏的动作。
对上白鸟夏疑问的眼神,继国缘一开口:“那边有条小河,用水洗吧。”
继国缘一带着白鸟夏找到小河,白鸟夏捧着河水洗了洗脸。
白鸟夏低头看看沾满血的衣襟,想了想开始脱衣服。
见继国缘一看过来,白鸟夏解释道:“我想把衣服也洗一下,不然带着血很容易叫人误会。”
白鸟夏脱下衣服,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外面。
白鸟夏的身体停留在少年的状态,很难想象这样的身体中能爆发出属于鬼的恐怖的力量。
继国缘一瞄一眼,将外面的一层衣服脱下来罩在白鸟夏身上,“暂时穿这个。”
白鸟夏套上继国缘一的衣服,衣服很大,松松垮垮地挂在白鸟夏身上。
白鸟夏并不在意,准备自己清洗自己的衣服,忽的被继国缘一拽住了胳膊。
他顺着继国缘一的力量站起来,发现继国缘一一脸严肃。
继国缘一打量了两下白鸟夏,伸手将白鸟夏裹得严严实实,又用腰带将衣服系好,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末了还补充一句,“不好好穿衣服会着凉的”
白鸟夏奇怪转了两圈,“鬼也会着凉吗?”
继国缘一一噎,半晌开口转移了话题,“刚刚是怎么回事?”
“是鬼舞辻无惨。”白鸟夏蹲下身,将衣服泡在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