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深雪还是摇头:“不对,不是这样。”
“……咦?”
“我不是必须要跟宇智波打好关系才跟泉奈来到这次祭典的,我只是单纯认为拒绝柱间你也没有关系,所以才拒绝你——但这是不对的,我不能认为你比泉奈更重要、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更深厚不可动摇,于是反而这样轻慢对待你。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的念头,所以我一定要跟你道歉。”
柱间蓦地呆住了。
“……欸?!”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森深雪客观剖析这件事,自顾自地说着:“我并不是一定要答应柱间你这件事,但与此同时,我也并不是一定要答应泉奈这件事。但最后我答应了泉奈却拒绝了柱间你,归根结底是因为我认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非常深厚了,不需要靠这样的小事来维系,所以我拒绝你不会有什么损失,拒绝泉奈却会失去与宇智波一族更进一步的关系——但这样的念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森深雪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曾经非常讨厌一句话,那就是‘一个人总是可以善待自己毫不在意的人’。这是我最讨厌的话,也是我最讨厌的事,因为我始终认为,越是重要的人就越应当给予他重视,越让他感到他的与众不同才对,可没想到到头来我也成为了这样的人……这是不对的。”
“如果我拒绝了柱间你,就更应该拒绝泉奈,而如果我要答应泉奈,就应该先答应你,事情唯有这样才是正确的,可我……”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性格,在这之前我从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也没有处理这种关系的机会,所以从来没有对这样的怠慢心态生出过警惕,这才做下了这种错误的事与决定,对于这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柱间你没有生我的气,并且能够理解我的选择,是因为柱间你性格宽厚。但你可以不计较,我却不能不计较,所以柱间,请务必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长篇大论后,森深雪深吸一口气,终于准备好好跟柱间谈谈“人类的劣根性和无意识失误”以及“该如何弥补亲密关系”的问题。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满脸通红的柱间。
“欸?”森深雪奇怪眨眼,“柱间你——?”
柱间抬手按在脸上,想要遮住自己发烫的脸,或者按住自己过分急促的心跳也好。
但是,唯有这种小事,他竟然怎么都做不到。
柱间目光闪躲,语气近乎懊恼:“水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森深雪颇为无语:“我倒是想问你在想什么……你没事脸红什么?!”
她刚刚明明在很正经地在剖析人性、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吧?
你在这里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柱间愤而炸毛:“什、什么啊!明明是你刚刚说的话很有歧义吧!你竟然还怪我……你……水户你真是……”
“哪里有歧义了?”森深雪不信。
“你刚刚明明说——”
“说什么?”
柱间瞪着森深雪,森深雪毫不客气地瞪回来,于是原本就在虚张声势的柱间瞬间泄气。
“你……你说我是……是你重要的人……”他越说声音越低,脸上越红,偷偷看森深雪一眼后,目光又会飞快溜走。
森深雪听得越发糊涂:“我这不是在陈述事实吗?哪里有什么歧义了?!你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友人,是在精神上理解我在行动上支持我的人,如果没有柱间你的支持,我目前在做的这些事也不会进展得这样顺利。”
如果没有柱间提供的粮种兜底,森深雪想要搞的工业革命起码还要再推迟数年,毕竟民以食为天,大家都搞手工业的结局是大家一块儿饿死,对于这一点,森深雪一直有着极清楚的认知。
“你对我意义非凡,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不应该认为我们两人的关系足够深厚就理所当然地忽视你的心情。我会努力改正,努力弥补,直到让你真正感到我对你的重视之情——这样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森深雪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但柱间的脸却越发红了。
——当然不对!哪里都不对吧?!
——这种话,根本不应该这样说啊!
——你真的知道女孩子口中“重要的人”和“意义非常”的人是指向谁的吗?!
“水户你真是……”柱间神色懊恼,“原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啊!”
森深雪:“……”
呵,你开玩笑呢吧?
本天才有什么是不懂的?!!
眼看森深雪满脸都是不赞同,开口还要反驳,柱间连忙告饶。
“好了好了,饶了我吧水户。”柱间合十,做出拜托模样,“你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错啦,是我不该开那句玩笑……”
森深雪:“我都说了——”
“呜哇!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等水户你长大以后再想起今天的话一定会想要打我的……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明白水户你的意思了!我也已经完全感受到水户你的歉意了,所以请务必让这件事过去吧!拜托了!”
为了避免森深雪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也为了避免自己多年后的一顿毒打,柱间拽着森深雪,忙不迭地登上长阶,与高坡上的宇智波兄弟二人汇合了。